为了降低她的防备心,宋灵淑答应只让车夫送其回家,叶凝雪这才放心上马车。
她一路跟着马车到明福坊,已经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明福坊是丽正书院所在,书院教习不是住在院内,就是在外安家。像渚明这般行事之人,自是不喜时常被人盯着。
看着马车停在一户宅院前,冯署令擦了把汗,眼也不敢眨,生怕马车里的人脱离视线。
因为担心被发现,宋灵淑一行人跟在马车后面跑。冯署令平常哪干过这种事,又紧张又刺激,尽管再累,也不敢吱一声。
宅院前,叶凝雪慢慢下马车,看着马车走远,才回身敲响大门。
刚敲一下,门从里面突然打开,一个三十多岁的文士从里面探头,蹙眉责怪叶凝雪。
距离有些远,宋灵淑只听见只言片语,叶凝雪被骂得抬不起头,娇声喊着渚哥哥。
渚明横了叶凝雪一眼,最后将其拉进门内,随即关闭大门。
冯署令兴奋异常,指挥身边的差役,分散看紧宅院,以防里面的人逃走。
“宋中丞,现在冲进去抓人吗?”
宋灵淑走到宅院两侧,左右扫一眼,勾起嘴角道:“你在外看紧,听我口令行事,我上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说罢,走到墙角处,借助着旁边的树木,几步便利索地爬上了院墙。
冯署令愣了愣,想阻止也不来及,只能一脸担忧地望着墙头,小声往上喊,“宋中丞小心些,何必亲自冒险……”
宋灵淑比划了安静的手势,小心翼翼顺着墙头走到了屋子附近,随后跳在花园一角,靠近窗边。
“渚哥哥,她就是这么说,我看她不像说谎,而且是太官署令带着找来。”
叶凝雪无辜看着渚明,两手绞在一起,像做错了事孩子,担心再被责骂。
渚明低头沉思着,眉峰微蹙,片刻后才抬眼:“你这般蠢,将重要的证物交出去,明日谁还会理你?”
“不是还有……”叶凝雪指向屋内,“即便那姑娘是骗我的,没了玉佩,还有萧侍郎的书信和衣服。”
“你回来时可有人跟着?”渚明冷哼,瞪了一眼叶凝雪。
“没有,那姑娘对我已经深信不疑,还专程让车夫送我回来。”叶凝雪微笑着上前,轻轻捏着渚明的肩膀。“待此事结束,我便安心在家待着,不会乱跑出去让人抓住。”
渚明扭动肩膀想躲,思及大事,又坦然接受,“你且放心,此事结束,我便收你入门。为上面的人办好差事,我得了好处,自然不会少你那份。”
“只要能嫁给渚哥哥,我便知足了。莫说让我挺着身子去告吏部侍郎,便是再多的事我也愿意……”叶凝雪脸颊泛起红晕,想到即将嫁给渚明,心中不胜欢喜。
渚明眼中浮起嫌弃之色,听到吏部侍郎四个字,内心涌起一股无名火。
“他萧维膑算什么,当初若不是伤了腿,如今的吏部侍郎也该是我。老师就是偏心,什么好处都想着他,如今我落得如今地步,他们不知在背地里笑过我多少次。”
“渚哥哥文采斐然,可恨韦官人和程公子被猪油蒙了心,在明里暗里尽捧着旁人……”叶凝雪忿忿不平道,连手中的力道都加重了。
“我不需要你这个舞姬同情!”渚明甩开叶凝雪的手,兀自站身。
“管他什么韦昫、程武,我是听从殿下之命行事,他二人算个什么东西!”
叶凝雪被猝不及防甩开,一时没站稳,踉跄了几步倒在地上,来不及喊痛,一只手下意识捂着肚子,“渚哥哥,我不提他们,你别生气!”
渚明正欲伸手去扶叶凝雪,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吱咯声,很像有人在开门拴。
渚明怔了片刻,脑中瞬间惊醒,转身就窗台边跑。
正当这时,门被轰然踹开。
宋灵淑见渚明已经半只脚伸出窗外,随手拎起门边的花盆,狠狠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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