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过几个时辰,他们反应过来,必然会加强对密室的看守,到时候再想拿盒,难上加难。\"
\"什么?!\"
凌霜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
她一把抓住田易的衣袖,声音发紧:
\"你说……爷爷被你打伤了?他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前一刻对陈长老的恨意,在这一瞬间被冲得烟消云散,只剩下一种发自本能的慌乱。
哪怕他要害自己,可那终究是把她从小带大,抱在怀里哄着长大的爷爷。
她恨他,却从没想过他会受伤。
田易垂眸,看着她抓住自己衣袖的、微微发抖的手,心里跟明镜似的。
血脉亲情,哪是说斩断就能斩断的。
他放缓了语速,声音里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放心,我留了手。只是用掌力震伤了他的经脉,让他暂时动弹不得,死不了。\"
\"若真想杀他,刚才在石洞,他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听到\"死不了\"三个字,凌霜紧绷的身体才软了下来,抓着他衣袖的力道也松了。
可心里的那团乱麻,却越缠越紧。
一边是背叛自己,要将她献祭的爷爷。
一边是救了自己,还愿意带她离开的田易。
她夹在中间,只觉得呼吸都带着苦味。
田易看穿了她的纠结,却没点破,只是将话题拉回了正轨。
\"部落里现在就是一锅粥,这锅粥越乱,我们的机会才越大。\"
\"你刚才说,你知道一条通往陈长老石洞后窗的密道?\"
凌霜深吸一口气,强行把那些复杂的情绪压下去。
她知道,现在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
\"嗯。\"她点了点头,声音还有些沙哑,
\"密道在部落西边的乱石堆后面,入口被一大片藤蔓盖着,不掀开根本看不见。\"
她的语速快了起来,脑中浮现出那条烂熟于心的路线。
\"那条路很窄,但可以直接通到爷爷石洞的后窗。\"
\"那个窗户很小,平时就是个通风口,根本没人会注意。\"
\"而且……而且窗沿有块石头是松的,我小时候掏鸟窝,经常从那里爬进爬出,一推就开。\"
......
夜色如墨,寒风卷着草木的腥气。
田易的身影在乱石堆的阴影里穿梭,快得像一道融进夜里的鬼魅。
他按照凌霜的指引,很快找到了那片纠缠在一起的藤蔓。
拨开厚重的藤叶,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泥土和腐烂植物的味道。
密道入口又黑又窄,仅容一人弯腰通过。
田易没有犹豫,矮身钻了进去。
通道内壁粗糙,伸手不见五指,他只能将指尖贴着石壁,借着从头顶缝隙偶尔漏下的一丝月光,艰难地辨别方向。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年霉味,脚下不时踩到松动的石子,发出细碎的声响,在这死寂的通道里被无限放大。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透出一点光亮。
是那个通风口。
田易放慢脚步,贴在洞口,侧耳倾听。
石洞内静悄悄的,只有烛火偶尔爆开的\"噼啪\"声。
他伸手摸向窗沿,果然,有一块石头是松的。
稍一用力,那石头便被无声地推开,露出了一个仅供一人爬过的洞口。
田易像只狸猫,悄无声息地翻身进入石洞。
他环顾四周,目光掠过石床、石桌,最后定格在内侧那扇黑色的兽骨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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