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易拂开凌乱的衣衫,眼神冷了下来,
\"此地不宜久留,既然你的帝位已经稳固,我也是时候该走了。\"
这话如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霍惊寒所有的情欲和帝王的强势。
他脸上的炽热褪去,只剩下一片惨白,帝王气势尽散,扑通一声重重跪地,膝盖与青石板撞出沉闷的响声,声音发颤:
\"义父!寒儿知错了!\"
田易却不再看他,狠下心转身便要离去。
霍惊寒见状肝胆俱裂,此刻竟也顾不得帝王威仪,狼狈地扑跪上前,双手死死攥住他的袍角,眼眶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义父为寒儿筹谋江山,寒儿此生唯您不可负!若您执意离去,寒儿……寒儿宁以命相抵!\"
说罢,他猛地起身,从殿中墙上摘下佩剑,雪亮的剑锋瞬间横在颈侧,决绝地划出一道血痕。
到底养了这么多年,看着孩子在自己面前自戕,田易自问做不到。
田易僵在原地,最终还是转身扶起浑身发颤的帝王,语气疏离却藏着不易觉察的缓和:
\"剑放下!我暂不离开,但需常闭关清修,你且当好你的皇帝。\"
霍惊寒泪眼模糊地点头,退至殿门时,一身青衫已被冷汗与泪水浸透。
此后揽星观后殿石门常闭,隔绝内外。
田易盘膝坐于丹炉前,内视之下,体内那朵明昼造化莲正消解到了最后一步,此刻正化作精纯的金液流转于经脉。
他能清晰感知到,自己体内两根全新的金火灵根即将成型,蛰伏的法力如龙蟒苏醒,舒展身躯。
\"待此莲完全炼化,元婴之境,指日可待。\"
而宫墙之外,霍惊寒几乎是魔怔了。
每日下了早朝,便独自一人抱臂守在观外的石阶上,从日出到日落。
\"义父,我只要你在这宫里,便好。\"
但自从田易不常见他之后便思绪难宁,夜不能寝,再加政务繁忙,许多开国臣子居功自傲,甚至有逆反之心。
种种事情催动之下,霍惊寒突然患上了头疾,开始变得头疼难忍。
紫宸殿内,舒意欢听着太医的回禀,指上鎏金护甲划过凤座扶手,发出刺耳的声响。
\"田易闭关,陛下却愈发痴缠,况且天下已稳,此人留不得。\"
她眼神一冷,\"去给黎贵妃传个话。\"
永和宫中,黎云正对着铜镜慢条斯理地卸去珠翠,听完太后派来的宫人传话,她忽而低笑出声。
指尖拈起鬓边一朵娇艳的红梅,轻轻一捻,花瓣便碎了。
\"陛下心尖上只有那位圣父,我这贵妃算什么?何不去找那地位尊崇的皇后?\"
她对着镜中人懒懒一笑,
\"不过这倒是个好机会,本宫正好要将这两个蠢女人拖下水。\"
随后便梳洗打扮了一番,接着马不停蹄的去了皇后寝宫。
入夜,养心殿内,一个内侍突然夹着嗓子喊道:
\"皇后驾到!\"
霍惊寒捏了捏眉心,连眼都未抬:
\"她来做什么?\"
鎏金屏风后转出谢婉容的身影,她今日穿得格外端庄,凤冠上的东珠随着步履轻轻摇晃,手中捧着一碗尚冒着热气的青瓷药碗。
\"陛下近日为国事操劳,臣妾听闻圣父闭关,无人为陛下分忧,心中担忧,特地炖了天麻川芎汤,为您凝神。\"
她将汤碗放在案上,一股药气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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