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他们要的不是大义,是能让他们信服的本事!\"
田易听完,脸上没什么波澜,反而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李将军把茶碗摔了?哪一只?\"
霍惊寒一愣,下意识回答:
\"……景德镇的青花瓷,去年新得的。\"
\"那真是可惜了。\"
田易用指节叩了叩桌面,
\"他最是爱惜瓷器,看来是真气得不轻。不知你说了什么话,怎的得罪他了?\"
霍惊寒诺诺地说道:\"我...我就说要效仿先祖,把三州十六郡的屯田制改成‘均禾法’,还说要让玄甲旧部的遗孤优先领垦荒田...\"
他越说声音越小,指尖绞着腰带末端的玄武纹穗子,
\"李将军听完就把茶碗掼在地上,说我拿先皇的军规当儿戏,还骂我‘黄口小儿不知兵戈苦’...\"
田易呵呵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反而问道:
\"那赵伯言呢,他又怎么说?\"
\"赵叔公说如今生意难做,朝廷税负又重,怕跟了我,阖家老小没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他怕了。\"
\"怕就对了,不怕才难办。\"
田易的语气平淡,说得云淡风轻,
\"赵伯言现在是商人,商人只认利。你跟他谈大义,他还你一堆苦水。你给他一条财路,他才会把身家性命押到你身上。\"
霍惊寒怔在原地,反复琢磨着这句话,整个人豁然开朗。
\"那李将军……\"
\"李将军更简单。\"
田易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下次见他,别带你的刀,带上你爹留下的那把。也别跟他谈什么雄心壮志,就问他一句:‘将军,我爹若在,他会怎么做?还请将军教我。’\"
田易看着霍惊寒,继续说道:
\"他不是不服你,是想你爹了。你让他教你,是敬他,也是敬你爹。他教得用心了,人自然就站到你这边了。\"
霍惊寒听得心潮澎湃,正要应下,却听田易话锋又是一转。
\"不过,这些只是开胃小菜,让他们肯坐回桌上听你说话而已。\"
田易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
\"要让他们心甘情愿,把全族的身家性命都押在你身上,光靠这些,还远远不够。\"
他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敲在霍惊寒心上。
\"你把人约个时间,把剩下的人都请过来。\"
田易的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亲自给你摆一桌‘鸿门宴’。\"
霍惊寒应声\"是!\"
却仍坐在原地望着田易,目光里带着一丝痴色。
田易见状放下茶盏,指尖轻叩桌面笑道:
\"还不快去,看着我干什么?\"
少年这才如梦初醒,忙不迭的跑了出去,迈步时仍三步一回头,直到廊角的铜铃挡住视线,才匆匆离去。
田易啜着残茶望向窗外,心中暗忖:
\"修仙界铁则,凡俗之事不可亲手干预,我仅能以谋略助寒儿,钱粮器械,皆外物,唯志不可夺。\"
田易深知,霍氏复兴之路,非一朝一夕,旧臣非议,需以智服之。
他放下茶盏,指尖轻叩桌面,目光深邃,暗道:
\"寒儿,今日这一局,我为你铺路,望你能担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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