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上课而已嘛,总比高中时要轻鬆的。”
“没有其他事情要忙吗”男生意外地眨了眨眼,“比如学生会或者学校组织的其他部门”
山见茉季把平板电脑放在两人之间,带著柔软的微笑摇头。
“—社团呢”松枝淳眉头微皱,“大家基本都会加社团吧”
“我没什么兴趣。”学姐低头握著面前的麦茶说。
“感觉还是学习和参与项目更有意义一些。”
“..—”看著她眉眼低垂的模样,男生想起之前点开聊天框里小小的鸚鵡头像时,那些稀少而沉默的风景照动態。
“吹奏部呢学姐没有再吹单簧管了吗”
忍不住开口的同时,他在脑海里回忆起刚刚走出的臥室一一还算大的空间里並没有乐器包的痕跡,除非少女把它放在了衣柜里。
山见茉季再一次轻轻摇头,房间里陷入一片沉默,即使有了密封条的加固,渐渐沥沥的雨声还是渗了进来,对房间里的寂静氛围大加渲染。
松枝淳看向坐在矮桌侧面的少女,这一次他没有在乎什么避嫌的距离。
这个在他面前温柔体贴、活泼主动的山见茉季,在学校时已经不像曾经那样落落大方、光彩夺目了吗
或许是因为学姐总在他面前表现出那个不变的、甚至是更好的自己,男生都快忘了她之前那副暗淡无光的模样。
当初在春日站前偶遇时,那个远远望见的消瘦的她。
当初在y娱乐的会议室边,那个失魂落魄、楚楚可怜的她。
松枝淳再一次意识到,被那次分手彻底改变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此刻对著麦茶默默无言的山见茉季。
他们都是输家。
“.—松枝同学怎么不说话了”少女端著麦茶抬起头。
“不用替我伤心或者怎样啦。”她摆了摆手,脸上依然是平和的微笑,“是我自己选择了这样的大学生活。”
“我之前不是也说过嘛,高中参加学生会是家里要求的。”
“单簧管也是爸爸妈妈觉得我在这方面最有天赋,才替我选的。”
“拋掉这些东西,我没有不开心啊。”
“当初是谁在离开学生会时多愁善感的”松枝淳忍不住拿出那些被自己埋藏的过去来反驳。
“当初吹奏部拿到全国金,是谁高兴得脸都红了是谁跟我说自己是吹奏部里最渴望全国金的那个人的”
“啊哈哈——”山见茉季尷尬地笑了笑,“一开始时虽然算不上喜欢,但也不怎么討厌嘛。”
“之后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我当然会变得在乎这些事的一一这就是所谓的沉没成本嘛!”
少女眨了眨眼,而她投入最多的沉没成本,都在面前的男生身上。
“总之,我对自己现在的大学生活还是挺满意的,松枝同学不用太担心”
“.—那你自己有数就好。”男生在心里嘆了口气。
这就是学姐与眾不同的地方。
如果是户松,肯定会借著这个机会去博得他的怜爱,望月的话也会向他尽情发泄自己的委屈。
可学姐只会笑著说自己很好,不用担心。
山见茉季微微仰头,像是喝酒一般喝下一大口麦茶。
她拿起桌上的纸巾擦去唇上的水渍,“別光说我的事呀。”
“松枝同学的征服计划有在顺利进行吗”
松枝淳猝不及防地眨了眨眼,连房间里减弱的雨声都没发现。
他也端起麦茶喝了一口,“正在努力推进中。”
“没有任何困难吗”少女好奇地问。
望月遥和友在模擬的梦里那么难缠,要是没有半点困难,她可不太相信。
“..当然是有的。”男生和她错开目光一—他还是有点不適应和学姐聊这些话题。
“望月现在在跟我冷战中。”
“不是小打小闹的发脾气,而是真正的冷战。”
松枝淳拿起手机看了眼,“一个小时前的消息,到现在还是未读。”
一个小时也没有很久啊—.在心里小声说著,山见茉季开口时却是另一番话。
“这样確实有些冷漠,是什么原因呢”
“我和她坦白了自己的想法。”男生握紧茶杯,自嘲地笑了笑。
“望月只是冷暴力的话,已经算温柔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嘛。”山见茉季毫不犹豫地说。
“毕竟松枝同学现在做的事,从形式上来说就是脚踏多条船,她们不理解也很正常嘛。”
“不过你不会就此动摇的,对吧
,松枝淳点了点头。
“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少女向他靠近,“和望月遥冷战到底就好了。”
“..冷战到底吗”
男生脸上是少见的动摇神色,山见茉季伸出双手,环在他茶杯边的桌面上。
“是的,这是最简单直接的方法。”
“让望月遥认识到,比起你需要她,是她更需要你,这个问题就能轻鬆解决了。”
少女的表情倒是格外坚定一一她和望月遥有著不少过节,当然不会建议什么温柔迁回的方法。
客厅又陷入短暂的寂静中,松枝淳发出无声的呼吸,拿起被学姐双手包围的茶杯。
“我知道了。”男生大口喝掉剩余的麦茶,把玻璃杯放在一旁。
“谢谢学姐和我说这些。”他站起身看向窗外。
“雨变小了,我得先回去了。
“..—好的。”山见茉季笑了笑,站起身走向玄关。
“我这里有防水的鞋套,松枝同学戴上吧。”
拿起雨伞推开大门,松枝淳转身看向守在玄关的少女。
“我先走了,明天要是有什么灰外记得联繫我。”
“好”山见茉季带著微笑,向他温柔地挥手。
“松枝同学路上小心,下次再见。”
轻轻点头,和房间里的少女一同带上大门,男生握著雨伞,看向走廊外如烟如雾的雨幕。
冷战到底,以牙还牙吗他迈步下楼,撑欺雨伞,走进低垂的阴霾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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