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的海水越往深处越暗,从最初的湛蓝色渐渐变成墨黑,只有船底灵脉珠粉末撒出的淡金光晕,能勉强照亮周围三尺范围。海风裹着股腐朽的腥气,吹在人脸上像冰碴子,连胖子裹着的三层棉袄都挡不住这股寒意,他缩着脖子搓手:“他娘的,这地方比黑水湾还邪门,胖爷的鼻涕都快冻成冰柱了!”
吴邪怀里的白玉簪一直微微发烫,簪尾的白莲雕纹泛着极淡的蓝光,像颗小灯苗似的,始终指着正前方。他趴在船舷边往下看,墨黑的海水里隐约有巨大的影子在游动,影子表面覆盖着层灰蒙蒙的气,是之前柳毅提到的“阴蚀气”——比黑山大王的阴气更霸道,沾到活物就能吸干精气。
“小心!”张起灵突然按住黑金古刀的刀柄,目光死死盯着船右侧的海水。话音刚落,一道黑影猛地从水里窜出,浑身覆盖着皲裂的黑鳞,眼睛是两个空洞的白色窟窿,嘴里淌着墨绿色的粘液,朝着船身撞来——是被阴蚀气污染的“海煞”,原本是归墟里普通的海兽,被阴气缠上后变成了只认活物的怪物。
白秋练反应最快,鲛绡琴的琴弦在她指尖急促拨动,清越的琴声化作一道道蓝色光刃,劈在海煞的鳞甲上。光刃划过的地方冒出黑烟,海煞发出一声沉闷的嘶吼,转而朝着白秋练扑来。张起灵纵身跃起,黑金古刀红光暴涨,一刀劈在海煞的头颅上,黑鳞碎裂,墨绿色的血液溅在甲板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快撒灵脉珠粉末!”吴邪大喊着,和胖子一起抓过船尾的布包,朝着海煞的伤口撒去。粉末落在伤口上,发出“滋滋”的声响,海煞的身体剧烈抽搐,很快就不动了,化作一滩黑水融入归墟海。可没等众人松口气,周围的海水突然翻涌起来,十几道黑影从水里冒出来,都是和刚才一样的海煞,将船团团围住。
“这玩意儿还组团来?”胖子掏出工兵铲,又摸出一把糯米,“胖爷今天就给你们开个‘糯米宴’!”他将糯米朝着最前面的海煞撒去,糯米粘在黑鳞上,瞬间就变成了黑色,海煞的动作明显迟滞下来。
白媪捏碎三颗鲛人泪,淡蓝色的光雾在船周围展开,形成一个半圆形的结界。海煞撞在结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结界上的蓝光微微闪烁,却没被撞破。“这些海煞是被阴蚀气操控的,只要找到操控它们的源头,就能让它们恢复正常。”白媪的指尖泛着蓝光,探入海水里,“源头在东边,大概十里地,那里有座沉没的古城,阴蚀气就是从古城里飘出来的。”
柳毅立刻调整船舵,朝着东边驶去。海煞们像是被无形的线牵着,依旧跟在船后,只是动作越来越慢——白秋练的琴声一直在净化周围的阴蚀气,海兽的神智在慢慢恢复。
行驶了约莫一刻钟,船底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吴邪打开探照灯往下照,灯光穿透墨黑的海水,隐约能看到一座巨大的城池轮廓,青黑色的砖石在水下泛着冷光,城墙上刻着诡异的纹路,像是无数只眼睛,正盯着水面上的船。
“是‘沉墟城’。”柳毅的脸色凝重起来,“我曾在水神的古籍里见过记载,这座城是上古时期用来镇压‘阴蚀王’的,后来归墟的水脉异动,城池才沉入海底。阴蚀王是比黑山大王更古老的邪祟,以阴蚀气为食,能操控所有被阴气污染的活物。”
吴邪掏出宁采臣的日记,快速翻找起来,果然在最后几页找到一行潦草的字迹:“沉墟城,镇阴蚀,阴蚀出,人间灭。破之需‘阴阳守护’——莲魂、鲛泪、丹心、玉簪、水神,缺一不可。”字迹旁边画着个简易的阵法图,五个光点围绕着中心的黑圈,正是柳毅说的阴蚀王封印之地。
“看来咱们几个,正好是‘阴阳守护’。”吴邪把日记递给众人看,“莲香姐的莲魂、白媪和秋练的鲛泪、之前的丹心火、小倩的白玉簪,还有柳毅的水神之力,正好能组成阵法,重新加固阴蚀王的封印。”
可刚说完,船身突然剧烈晃动起来,沉墟城的方向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声,墨黑的海水里冒出更多的阴蚀气,刚才还在恢复神智的海煞,瞬间又变得狂暴,朝着船身疯狂撞击。白媪的结界已经出现裂纹,淡蓝光越来越暗:“阴蚀王要破封了!我们得尽快进入沉墟城,在他出来之前布好阵法!”
张起灵拿起黑金古刀,朝着船底砍了一刀,红光劈开海水,露出一个通往沉墟城的入口——是城池的城门,虽然已经坍塌了一半,但足够众人进入。他率先跳下去,落在青黑色的城墙上,城墙的砖石冰凉,踩上去能感觉到细微的震动,像是城池在呼吸。
众人紧随其后,进入沉墟城后才发现,这座城比想象中更庞大。街道两旁是倒塌的房屋,房屋的墙壁上刻着和城墙上一样的纹路,纹路里渗着墨绿色的粘液,正是海煞身上的那种。空气中的阴蚀气越来越浓,吸入一口都觉得胸口发闷,吴邪赶紧掏出灵脉珠粉末,撒在众人周围,形成一层淡金光罩,挡住了阴蚀气的入侵。
“封印之地在城主府,顺着这条街直走就能到。”柳毅的指尖泛着蓝光,在空中画出一条路线,“但路上肯定有阴蚀王的手下,都是被阴蚀气污染的上古怪物,比海煞厉害得多。”
果然,刚走了没几步,街道尽头就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一个身高三丈的怪物从倒塌的房屋后走出来,浑身覆盖着厚重的石甲,石甲缝隙里渗着阴蚀气,手里拿着一把断裂的石斧,斧刃上还沾着黑色的血迹——是“石甲尸”,上古时期守护沉墟城的士兵,死后被阴蚀气操控,变成了怪物。
“胖爷来会会你!”胖子扛着工兵铲冲上去,一铲砸在石甲尸的膝盖上,“铛”的一声脆响,工兵铲被弹开,石甲尸连动都没动。它举起石斧,朝着胖子劈来,张起灵纵身跃起,黑金古刀挡住石斧,红光与石斧相撞,石斧上的阴蚀气被红光驱散,出现一道裂痕。
“用鲛人泪!”白秋练弹奏起鲛绡琴,琴声化作蓝色光带,缠住石甲尸的四肢,白媪趁机捏碎鲛人泪,淡蓝光雾凝聚成一把光剑,刺入石甲尸的胸口——那里是阴蚀气聚集的地方。石甲尸发出一声沉闷的嘶吼,石甲开始碎裂,里面的阴蚀气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尸体很快就变成了一堆普通的石头。
可解决了一个石甲尸,更多的脚步声从街道两旁传来,十几个石甲尸从倒塌的房屋后走出来,手里拿着石斧、石矛,朝着众人围过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得分开走!”吴邪快速说道,“我和小哥去城主府布阵法,柳毅和白媪牵制石甲尸,胖子和秋练保护莲画和白玉簪,尽快赶过来汇合!”
众人点头同意,柳毅手持水神剑,朝着石甲尸冲去,剑锋的蓝光劈开阴蚀气,暂时挡住了它们的脚步。白媪则用水精之力操控周围的海水,形成一道道水墙,将石甲尸分隔开。胖子扛着工兵铲,护在白秋练身边,朝着城主府的方向退去。
吴邪和张起灵顺着街道快速前进,城主府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这座建筑比其他房屋更宏伟,虽然屋顶已经坍塌,但依旧能看出当年的气派。府门前立着两根石柱子,柱子上刻着上古的符文,符文里渗着阴蚀气,正发出淡淡的绿光——是封印松动的迹象。
进入城主府,大厅中央有一个圆形的石台,石台上刻着和宁采臣日记里一样的阵法图,只是图中心的黑圈已经裂开,阴蚀气从裂缝里不断往外冒,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沉闷的嘶吼声——是阴蚀王的声音。
“快把白玉簪和莲画拿出来!”吴邪赶紧掏出莲画展开,画上的白莲缓缓绽放,莲香的魂魄虚弱地飘出来,脸色比之前更苍白:“阴蚀气……太强了……我只能撑一刻钟……”她手持青莲花,将莲魂注入阵法图的一个光点里,光点瞬间亮起淡金色的光。
张起灵将白玉簪放在另一个光点上,玉簪的白莲雕纹发出白光,光点也随之亮起。可剩下的三个光点——鲛泪、丹心、水神之力,还需要白秋练、白媪和柳毅过来才能激活。
“他们怎么还没来?”吴邪看着外面,石甲尸的嘶吼声越来越近,还有胖子的喊叫声,“不行,我得出去看看!”他刚要转身,就看到胖子和白秋练跑了进来,胖子的脸上沾着黑灰,工兵铲上还沾着石屑:“他娘的,那些石甲尸太硬了,柳毅和白媪还在后面牵制!”
白秋练赶紧将鲛绡琴放在第三个光点上,指尖拨动琴弦,淡蓝色的光注入光点,光点亮起蓝光。可还没等松口气,大厅的门突然被撞开,十几个石甲尸冲了进来,后面跟着柳毅和白媪,柳毅的水神剑上沾着阴蚀气,白媪的结界已经破碎,手臂上还划了道伤口。
“快激活水神之力!”柳毅朝着石台跑来,手持水神剑,将水神之力注入第四个光点,光点亮起深蓝色的光。白媪则捏碎一颗鲛人泪,将最后的净化之力注入第五个光点,光点也随之亮起。
五个光点同时亮起,形成一道金色的光罩,将石台笼罩住。裂缝里的阴蚀气瞬间被压制,里面的嘶吼声也变得微弱起来。可就在这时,阵法图突然剧烈晃动,阴蚀王的声音变得狂暴:“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
一道巨大的黑影从裂缝里窜出来,浑身覆盖着粘稠的阴蚀气,看不清具体的模样,只有两只红色的眼睛,像两颗燃烧的炭火,朝着众人扑来。“丹心火!”吴邪突然想起宁采臣日记里的记载,赶紧掏出灵脉珠粉末和鲛人泪,又将莲香的莲魂和白玉簪的白光融合,虽然不如之前的丹心火耀眼,但依旧带着强烈的至阳之力,朝着黑影扔去。
丹心火落在阴蚀气上,瞬间燃起火焰,黑影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身体剧烈抽搐,阴蚀气被火焰驱散了不少。张起灵趁机纵身跃起,黑金古刀朝着黑影的眼睛刺去,红光穿透阴蚀气,刺中了它的要害。
黑影发出最后一声嘶吼,身体开始消散,阴蚀气被阵法图的光罩吸收,重新回到石台的裂缝里。石台上的裂缝渐渐闭合,阵法图的光芒越来越亮,沉墟城的震动也渐渐停止,外面的石甲尸失去了阴蚀气的操控,纷纷变成了普通的石头。
众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莲香的魂魄虚弱地飘回莲画里,画上的白莲重新闭合,只剩下一丝微弱的光。白媪的伤口已经用鲛人泪处理过,不再流血,但脸色依旧苍白。柳毅的水神剑上的阴蚀气也被净化,恢复了之前的蓝光。
“总算……搞定了。”胖子掏出怀里的包子,虽然已经凉了,但还是啃得津津有味,“胖爷以后再也不想来这破地方了,还是望鲸湾的热包子舒服。”
吴邪拿起宁采臣的日记,在最后一页写下一行字:“沉墟城,封阴蚀,阴阳守,人间安——吴邪记”。写完后,他发现日记里多了一行淡淡的字迹,像是宁采臣的回应:“天道有常,邪不压正,诸位之功,当记千秋。”
柳毅走到石台边,检查着阵法图的封印:“封印暂时加固了,但阴蚀王还没彻底消灭,只是被重新困住。以后每隔一段时间,我们都得过来检查一次,防止他再次破封。”
白秋练收起鲛绡琴,看着沉墟城的方向:“沉墟城的阴蚀气已经被净化了不少,但还有残余,我和母亲会留在这里,用鲛泪彻底净化干净,你们先回望鲸湾吧。”
吴邪点了点头,摸了摸怀里的莲画:“好,你们注意安全,有情况随时用龙形符记联系我们。”他又看了看胖子,“胖子,咱们也该回去了,小海生还等着咱们带珍珠呢。”
胖子拍了拍肚子,站起来:“走!回去吃王婶的热包子!胖爷都快忘了热包子啥味儿了!”
众人朝着沉墟城的出口走去,归墟的海水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湛蓝色,阳光透过水面洒下来,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海煞们已经恢复了神智,在水里悠闲地游动,不再是之前的狂暴模样。
乘船回望鲸湾的路上,吴邪翻开《博物志》,发现里面多了一行张华的字迹:“沉墟封,阴蚀抑;守护在,天下宁;然邪祟之根未除,仍需警惕——张华留”。他合上书,望着远处的望鲸湾,心里知道,虽然阴蚀王被重新困住,但危机并没有完全解除。归墟的灵脉依旧吸引着无数邪祟,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他们。
船靠近望鲸湾时,远远就看到小海生站在码头边,手里拿着个贝壳串的手链,朝着他们挥手。王婶也站在包子铺门口,蒸笼里冒着白茫茫的热气,香味顺着海风飘过来,是熟悉的灵脉珠猪肉包的味道。
“吴邪哥哥!你们回来啦!”小海生跑过来,拉着吴邪的衣角,“我给你们留了包子,还是热的呢!”
王婶笑着递过油纸袋,里面装着刚出炉的包子:“快尝尝,知道你们爱吃咸口的,特意多做了些。”
众人接过包子,咬了一口,热乎的馅料在嘴里化开,疲惫瞬间消散了不少。胖子一边吃一边说:“还是王婶的包子好吃!比沉墟城的石头强多了!”
夕阳西下,望鲸湾的沙滩上满是欢声笑语。村民们围过来,听他们讲沉墟城的冒险经历,小海生拿着吴邪带回来的珍珠,兴奋地向小伙伴们炫耀。灵脉泉泛着温暖的金光,笼罩着整个海湾,海浪拍打着沙滩,发出温柔的声响。
吴邪坐在石凳上,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满是温暖。他知道,未来还会有新的邪祟出现,新的冒险在等着他们,但只要身边有这些伙伴,有望鲸湾的村民们,有《聊斋》里那些善良的精怪们的支持,他们就一定能战胜一切困难,守护好这片人间烟火。
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属于他们和《聊斋》精怪的冒险,还在继续。
望鲸湾的晨光总带着股海腥味的暖意,包子铺的蒸笼刚掀开,白雾就裹着灵脉珠猪肉包的香气飘满整条街。小海生蹲在灵脉泉边,手里拿着根树枝,正给泉里的小鱼喂食——自从沉墟城的危机解除后,灵脉泉的水更清了,连鱼群都比以前多了不少。
“小海生,别玩水了,快来吃包子!”王婶的声音从铺子门口传来,手里拿着个油纸袋,里面装着两个还冒热气的包子,“给你吴邪哥哥留的,他昨天说要去灵脉泉检查,估计快到了。”
小海生刚应了一声,突然觉得手里的树枝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他低头往泉里看,原本清澈的泉水竟慢慢变浑浊,泛出淡淡的灰黑色,泉底的小鱼纷纷往石缝里钻,像是在躲避什么。更奇怪的是,泉面还飘起几缕若有若无的黑气,黑气里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笛声,像用骨头刮过石头,听得人头皮发麻。
“王婶!泉子不对劲!”小海生吓得往后退了两步,正好撞在赶来的吴邪身上。吴邪刚摸到灵脉泉的水,就觉得指尖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比沉墟城的阴蚀气更冷,怀里的白玉簪瞬间发烫,簪尾的白莲雕纹泛着急促的蓝光,直指泉底。
“是‘骨笛妖’的气息。”白媪不知何时也来了,她蹲在泉边,指尖泛着淡蓝光探入水中,眉头越皱越紧,“这妖物用兽骨做笛,能操控地下的亡魂,黑气就是亡魂的怨气。灵脉泉连通着归墟的地下脉络,它肯定是顺着脉络过来的,想污染灵脉。”
话音刚落,远处的沙滩突然传来一阵尖叫。众人跑过去一看,几个早起赶海的渔民正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指着海面的方向:“有……有黑影!还听到笛声,吓得鱼都不敢靠岸了!”
吴邪顺着他们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海平线处飘着一层灰雾,雾里隐约能看到个瘦高的身影,手里拿着根细长的东西,正是骨笛。灰雾朝着望鲸湾飘来,所过之处,海水翻起黑色的浪花,连海鸟都不敢靠近。
“胖子!小哥!”吴邪掏出龙形符记,一边召唤张起灵和胖子,一边翻找宁采臣的日记,“得赶紧阻止它,不然灵脉泉被污染,望鲸湾就完了!”日记的最后几页果然有记载:“骨笛妖,居归墟‘亡魂滩’,以骨笛控亡魂,怨气化黑气,污灵脉。破之需‘净化三音’——鲛琴、莲魂、诗文,辅以水神之力镇亡魂。”
张起灵和胖子很快就到了,胖子还啃着半个包子,看到海面的灰雾,一口把包子咽下去:“他娘的,刚消停几天又来活?胖爷这包子还没吃完呢!”他说着摸出背包里的灵脉珠粉末和糯米,往腰间一挎,“走!胖爷让这妖物尝尝糯米拌灵脉珠的滋味!”
柳毅的龙舟也很快出现在海面上,他站在船头,水神剑的蓝光在晨雾里格外显眼:“吴先生,我感知到亡魂滩的方向怨气很重,骨笛妖肯定在那里设了祭坛,想召唤更多亡魂!”
众人立刻分两路行动:吴邪、张起灵、胖子和白秋练乘柳毅的龙舟去亡魂滩,阻止骨笛妖召唤亡魂;白媪留在望鲸湾,用水精之力加固灵脉泉的结界,防止黑气扩散。小海生拉着吴邪的衣角,把一个用贝壳串的护身符塞给他:“吴邪哥哥,这个能驱邪,你带着!”
龙舟劈开灰雾往亡魂滩驶去,雾气里的笛声越来越清晰,听得人心里发慌。胖子掏出两团棉花,塞在自己和吴邪耳朵里:“这破笛声太折磨人了,胖爷的脑仁都快炸了!”白秋练赶紧拨动鲛绡琴,清越的琴声盖过笛声,众人心里的烦躁感才渐渐消失。
亡魂滩比想象中更阴森。滩涂布满了灰白色的枯骨,有人类的,也有海兽的,骨头堆里插着几根黑色的木柱,木柱上绑着褪色的布条,在风里飘得像招魂幡。滩中央有个用白骨堆成的祭坛,祭坛上插着根三尺长的骨笛,骨笛周围跪着十几个模糊的亡魂影子,正随着笛声晃动,黑气从亡魂身上冒出来,汇入骨笛。
骨笛妖就站在祭坛旁,身材瘦高,浑身裹着灰黑色的布条,布条下露出的皮肤像干枯的树皮,手里握着骨笛,眼睛是两团跳动的绿火,看到众人来,笛声突然变得急促,亡魂们瞬间转过身,朝着龙舟扑来。
“这些亡魂是被强迫的,别伤了它们!”吴邪大喊着,掏出《聊斋志异》翻到《聂小倩》篇,高声吟诵:“‘幽魂虽苦,非本恶,遇善则醒,遇恶则迷’!”诗句化作金色的光带,缠上那些亡魂,光带所过之处,亡魂的影子渐渐清晰,眼神里闪过一丝清明,动作也慢了下来。
白秋练加快弹琴的速度,琴声从清越变成温柔,像流水般漫过亡魂滩。被琴声覆盖的亡魂纷纷停下动作,跪在地上呜咽起来,黑气从它们身上慢慢消散,露出原本的模样——有上古时期的渔民,也有沉墟城的士兵,都是被骨笛妖强行操控的。
“想净化亡魂?没那么容易!”骨笛妖尖叫一声,骨笛上的绿火暴涨,原本快要消散的黑气突然变得浓郁,重新缠上亡魂,它们的眼神再次变得空洞,朝着众人疯狂扑来。
张起灵纵身跃下龙舟,黑金古刀的红光劈开黑气,挡在亡魂前面:“吴邪,去毁骨笛!”他一边说,一边挥刀斩断缠上亡魂的黑气,红光落在亡魂身上,竟也能暂时压制它们的狂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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