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了！"她加重语气，运动鞋不耐烦地蹭着地面。
"好！"他慌乱地拉开羽绒服拉链，金属拉链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脏死了！"苗念嫌弃地皱眉，短发的阴影遮住半边眼睛。
郝友其毫不犹豫地抓起羽绒服，一个漂亮的抛物线扔进五米外的垃圾桶。
"你以前从不用香水？"苗念突然逼近，短发随着动作晃动，鼻尖几乎贴到他训练服领口。
郝友其面部肌肉明显抽动，喉结上下滚动却说不出话。
"那我以后不给你送香水了。"她退后两步，短发随着摇头的动作轻颤。
"啊？不是..."郝友其急得伸手想拉她，又在半空停住。
"免得香过头了，"苗念眯起眼睛，"招蜂引蝶！"
郝友其站的笔直，“念念···”
"咔嚓——"
清脆的快门声在走廊炸响，两人同时抬头。
只见苏怡笙半个身子藏在廊柱后，手机镜头还闪着可疑的反光。
"啊呀～"她眼角却弯成狡黠的月牙，"抱歉抱歉，忘记关静音。"
突然扭头作势看向远处："哎呀！乔指导在叫我呢！"边说边倒退着往后溜，运动鞋在地面蹭出刺耳的摩擦声。
退到拐角时突然一个急刹，探出脑袋补充道："对了！"晃了晃手机，"你俩今日事今日毕嗷，不许影响比赛！"说完就像兔子般窜没了影。
华京训练馆的玻璃门晃着夕阳残影，郝友其的手指在裤缝上无意识摩挲。
"念念。"
苗念突然把脸别开九十度，睫毛在腮边投下锐利的阴影。
"哼~"尾音故意扬起三度，连发梢都跟着晃出嘲讽的弧度。
"咱们回家？"他刚伸出试探的手，被人打掉。
"回什么家？"少女突然逼近，往日香软的呼吸此刻带了几分冷冽喷在他下巴，"我跟你有家吗？你跟谁有家？"
郝友其被怼得后退半步，后腰差点撞上那自动贩卖机。
叮叮当当的硬币声里，他看着女孩像只炸毛的猫，拎包动作带起一阵小旋风。
"我回北西临时宿舍！"运动鞋鞋尖碾着他影子转圈，"跟方梓姐住！好好学习一下~"
郝友其顿时被雷劈般僵住，他眼前闪过方梓翘着二郎腿教苗念‘划重点’的画面，指关节捏得泛白。
“念念，不···”
"行"字还没出口，苗念忽然凑近他衣领轻嗅，鼻尖皱出十二道小褶子："脏、狗、狗。"
突然蹦出两米远，趁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跑远了。
郝友其低头闻见自己T恤上确实混着汗味和刚刚卢雨身上刺鼻的味道，绝望得头发都要卷曲。
郝友其的左脚刚迈出去就悬在了半空，像被按了暂停键。
他的目光追随着远处那个越跑越小的身影，最终懊恼地抓乱了头发，拖着脚步转身时，运动鞋在水泥地上磨出不甘心的声响。
华京宿舍的浴室里，花洒开到最大，水流砸在瓷砖上像暴雨倾盆。郝友其搓澡的力度大得能把皮蹭掉一层，沐浴露瓶子被挤得发出痛苦的"噗嗤"声。
当苗念送的那瓶香水喷出来时，整个浴室顿时弥漫着甜橙与雪松的香气。
"你这是要把自己腌入味啊？"
黄浩源架着蔫蔫的德岐刚进门就被香味呛得后退两步，邦邦直接撞上了门框，夸张地咳嗽起来。
郝友其正用毛巾擦着滴水的头发，闻言丢去一个"你们懂个屁"的眼神："他又咋啦？"
"方梓有新男朋友了。"邦邦边说边观察德岐的反应。
郝友其系腰带的动作顿了顿，脱口而出："方梓姐果然杀伐果决！"
德岐立即投来哀怨的目光，声音带着鼻音："你今天咋没回家？"
"别提了，"郝友其烦躁地抓了抓后颈，"今天下午卢雨来找我了......"
三颗脑袋同时转向他，异口同声："谁？！"
"我去！"邦邦瞪圆了眼睛，"你家念念能让你全胳膊全腿地回来？"
"她现在嫌我脏。"郝友其闷闷地说。
"脏？"三人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视。
"你......"黄浩源欲言又止。
"你什么你！"郝友其抄起枕头就砸，"你们想哪里去了！那女的不知道为啥环着我腰不放，正好被苗念看了个正着......"说到一半突然发现三人表情更加微妙了。
"干什么？"他警惕地问。
黄浩源深沉地点点头："唔，你确实脏了。"
"脏你大爷！"郝友其气得把毛巾甩过去，"我回来洗了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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