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他们的船只炸掉了?”
“炸掉了。”
“薛锐军,我不晓得,是帮你向郭忏请功好呢,还是替你挨骂好呢?”
方天正要说话,不料薛锐军已挂断了电话。
但没到三分钟,薛锐军打来电话:“方师长,我这里四个兄弟,受了重伤,请你快点派医生过来抢救。”
郭忏没想到,薛锐军话一说完,再次挂断电话。
这小子当真是反了,下级竟然敢对上级下命令,挂电话。
到天亮,方天带着一帮人,匆匆忙忙进了薛锐军的掩体,用望远镜观察小川权之助的阵地。
日本海军的三艘大船,半个月之前还在洞庭湖向薛岳的守军发起佯攻,好不容易来调到襄河,这下好了,给薛锐军炸沉了。
方天从望远镜看到这一幕,不由咧着嘴笑了。
薛锐军那套稻草人骗炸弹的小把戏,并适合黑夜用,连探照灯都分不清真假的时候用。
日本鬼子的大船被炸掉,大概是恼羞成怒,一波炮弹飞过襄河,砸在薛锐军营坚守的阵地上。
方天还没笑完,听到炮弹的呼啸声,慌忙躲到掩体里。方天说:“郭忏叫你打个电话给他。”
薛锐军说:“方师长,郭司令是什么意思?”
“我不晓得,你直接问他。”
薛锐军只好把电话打给郭忏。
郭忏说:“薛锐军,不愧是我的心腹爱将,偷偷摸摸,立了个大功。不过,你貌视军纪,擅自行动,打乱了李宗仁司令长官的作战计划,犯下了大错。若不是我苦苦哀求,李宗仁司令长官定要拿军纪法办你。最后,功过相抵,不追究你的责任。”
薛锐军当然不服气,问:“李司令长官到底有什么大的作战计划?快一个月了,把我们放在小川权之助的炮口下,天天挨炮弹轰炸。”
郭忏不愧是老油条,打着哈哈说:“锐军老弟,你级别太低,他的战略意图,岂是你所能知道的?我再次警告你,安安心心守在襄河岸边,不要轻举妄动。如果再盲目行动,李宗仁司令长官要杀你,就像杀一只鸡一样。”
薛锐军真的渴望自己有一个大显身手的地方,于是说:“郭司令,你干脆换防吧,这种窝囊日子,我实在过不去了。”
“好好,有机会的话,我给你换一个阵地,或者调回宜昌三斗坪去。”
这种窝囊日子,一直拖到五月底,郭忏才打来电话说:“薛锐军,我命令你,你的整个营,从明天开始,给你一天时间,调到钟祥设防。”
薛锐军的个性,就是得理不饶人,坏就坏在那张嘴巴上:“郭司令,我早就向方天说过,日本鬼子一定攻打宜昌,其他地方的作战,都是佯攻,你们偏偏不相信,现在才想到保卫宜昌,急时抱佛脚,来得及吗?”
郭忏大为光火,训斥说:“你小子若是死了,就是死在你那张臭嘴闯的祸!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你当真不懂吗?”
薛锐军还待争执,郭忏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薛锐军气得不行,把裤袋写给李廷升和孙万庠的信,撕得粉碎,扔在襄河岸边的芦苇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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