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接下来我和大姐夫得去京城上任了,难得有省亲假,自然得回来祭拜祖宗”,张平安点点头。“对了,福安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还行,之前是在老家种地,后来我中了秀才,在县城安顿下来,手头宽裕一些以后,他就在镇上支了个摊子卖粮食,顺带着帮人写写算算赚点小钱,也能兼顾着地里,糊口没问题”,罗福贵温声回道。
“战乱那几年,我们吃了不少苦头,我爷奶都去了,家产也用的差不多了,不过好在现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平平安安活下来就很好了,你们家的油坊怎么不开了?”
“现在大部分乡下人都吃不起油,也舍不得吃,战乱那几年饿怕了,大家都喜欢囤粮食,或者换些银子在手里,油坊自然也就开不下去了”,罗福贵苦笑着解释道。
“福安的粮店说是店,其实都是家里人在帮忙,也没请伙计,倒买倒卖赚个辛苦钱罢了,农忙的时候都是亲自下乡收粮食的,你们现在要见了他肯定不认识,他黑瘦了好多。”
说起堂哥,罗福贵也很心疼,没中秀才前,家里的生计多数还是靠这个堂哥撑着,吃了不少苦头。
小时候因为两人同岁,他总不愿意喊哥,总是直呼其名叫他福安。
但现在他是打心眼里敬佩着这个堂哥。
“唉”,几人闻言都沉默了,只能长叹一声。
“你们别这副表情啊,其实真没什么,这两年都好过多了”,罗福贵笑着宽慰众人道。
又招呼着:“别光说话了,喝茶,喝茶,这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
说着给几人杯子里又添了些茶水。
继续道:“现在我在书院束修还过得去,家里几个大些的小子正好带在身边开蒙,挺好的。”
张平安看得出罗福贵因为没什么好东西招呼几人,有些局促。
免得他尴尬,他端起茶杯一口气喝了半杯才接着问起其他人。“那老家其他人的去向你知道吗?”
“县里乱起来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是往南逃了,至于乡下,你也知道,乡下消息一向闭塞,我逃回去的时候底下人才知道局势已经这么差了,大家也没什么主意,多数都是往周边山上的林子里或者山洞里藏,走不远的!能活下来的,新朝建立,世道安稳后也就都回来了,都在村里”,罗福贵说的时候很唏嘘。
普通人又哪儿有什么选择呢,随波逐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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