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如此从容自若,是笃定皇帝会顾念父子情份,不忍心重罚他?
还是觉得现下不是谋反的时机,决定从长计议?
秦离得到消息后,想法与许诗婉一致,让人继续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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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二皇子府。
许诗妍靠在紫檀木架子床头,素白手指握着白玉药匙,一下下搅动碗中褐色的安胎药。
药物散发出的苦味令她轻轻蹙起眉心,迟迟不愿饮下。
一旁的忍冬看不下去,提醒道:“皇子妃,这药凉了便不好了,您尽快喝了吧。”
许诗妍轻叹口气,正要将药匙递至嘴边,忽而听到窗户那边有响动,眸色一亮。
很快,身穿夜行衣的李明轩出现在面前。
忍冬见了,福身一礼,出去守在门外。
李明轩将一鼓囊囊的蓝色布包放于床边案几上,来到许诗妍身旁坐下。
他看了眼她手中的药碗,眼中含笑,嗓音低沉醇厚:“怎地还不喝药?”
许诗妍垂眸,抿了抿唇,道:“不想喝。”
李明轩接过药碗,温声道:“我来喂你。”
他执起白玉药匙,先轻抿一口试过温热,才小心递到她唇畔。
声音柔得似三月春风:“妍儿听话,这药虽苦,却是养身安胎的良方。”
尾音缱绻地融进药气里,“为你,也为咱们的孩儿。”
许诗妍抬眸凝睇他片刻,鸦羽般的长睫轻颤,终是启唇含住了药匙。
待一碗汤药饮尽,李明轩拿起手帕,细细拭过她唇角药渍,又将青瓷碗搁回小几,这才从布包中拈起一枚琥珀色的蜜饯,轻柔抵在她唇间:“吃了这个就不苦了。”
许诗妍张嘴将其含在口中,甜丝丝、酸溜溜的感觉自舌尖蔓延开来,驱散了药物带来的苦意。
“我这次带了不少,够你吃好些天了。”
虽说府中也有蜜饯,但许诗妍总觉得不如李明轩买的好,几乎很少吃。
她点点头,摸了摸凸起的肚子,眼神像浸在水中的月光,清亮又柔和。
“再有月余,我们的孩儿便要降生了。”
说完又望向李明轩,“明轩,你可欢喜?”
李明轩喉咙发紧,将许诗妍揽在怀里,大掌轻轻抚摸她的肚子,“我很欢喜。”
许诗妍脑袋靠在他胸膛上,心中一片安宁。
“明轩,有件事一直没有同你讲。
其实……我从未与二皇子圆房,我自始至终都是你的人。”
李明轩听了,初时眸中绽出狂喜,如饮蜜酒般酣畅甘甜。
但后来,那甘甜便被苦意代替,激得他心脏一阵阵地疼。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哑了几分,“能得二小姐钟情,是我的福分。”
许诗妍唇角上扬,搂紧他的腰,柔声问:“你今日要留宿么?”
“嗯……陪你一晚,明日寅时走。”
“好。”
李明轩初次来找许诗妍时,把她吓了一跳。
他向她解释说与守在皇子府外的一名侍卫是旧识,找了个恰当的理由求他行了方便。
而事实却是从褚玄璋府中密道进来。
许诗妍孕期精力不济,加之思念李明轩,并未想太多,只嘱咐他务必多加小心。
褚玄璋以方便许诗妍养胎为由,搬去书房睡,方便两人相会。
为防止许诗妍生疑,一开始李明轩并不会在此过夜。
但后来,许诗妍见褚玄璋几乎半月才会来看她一次,每次来也是在白天,便大着胆子让李明轩留下,第二日再早早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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