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真林见陆东华依旧不松口认旧识,脸上的无奈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缓和下来:
“也是,几十年过去了,记不清也正常。不过当年陆老先生指点我针灸时的样子,我到现在还记得,他说‘补泻如调弦,过则失准’,这话我记了一辈子,也靠这话在日本行了几十年医,说起来陆老先生也算是我半个师父了……”
陆东华却没接这个话茬,只是笑着端起茶杯:
“我父亲一生行医,帮过不少人,说过的话自己都未必记得。汪先生能记住,也是有心了。”
他适时开口,再次转移话题:“汪先生在日本靠中医立足这么多年,肯定有不少养生小窍门吧比如平时怎么调理身体,应对这边的气候差异正好给我们也讲讲,咱们都学学。”
方言这时候也附和:
“日本人那边的中医他们叫汉方医,不知道和我们国内的中医有哪些区别”
“区别嘛……也没太大区别,就是他们更讲究‘古方沿用’,不像咱们国内会根据患者情况灵活调整。”
方言发现这个人他说的全是表层认知,连汉方医常用的经典方剂、诊疗侧重都没提,明显是对实际情况不了解。
陆东华听着,追问:“听说日本汉方医对‘经方’研究很深,比如《伤寒论》里的方子,他们在临床应用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经验您在那边行医这么多年,肯定有自己的体会。”
汪真林手指不自觉地抠了抠酒杯壁,过了几秒才勉强接话:
“经方确实常用,比如小柴胡汤、桂枝汤这些,他们用得也多,就是剂量上比咱们国内轻些,怕患者不耐受。”
方言在一旁看在眼里,顺着话茬继续探底:“那您在日本用经方治病时,有没有遇到过和国内不一样的病例比如气候不同导致的病症差异,您是怎么调整药方的”
汪真林笑着摆摆手:“病例嘛……时间太久记不清了,反正都是按方子来,没什么特别的调整。”
方言看了看师父陆东华还有廖主任。
这时候大家也看得出来。
汪真林这家伙有问题,首先是他海外中医名家的身份,专业能力和经验明显有点对不上号。
他编的这个约翰的故事,也是有明显漏洞的。
不管他是想干什么,撒谎是肯定的,这就已经可以让人怀疑他了。
汪真林敷衍的回答刚落,宴会厅里的气氛就多了几分微妙。
廖主任放下茶杯,眼神扫过方言和陆东华,三人虽没说话,却已通过眼神达成默契。
陆东华没有追问,而是说道:“看来汪先生是把心思都放在‘古方沿用’上了,咱们国内中医讲究‘辨证施治’,倒也能互相借鉴。”
廖主任顺势接过话茬:“是啊,不管是国内中医还是日本汉方医,能治好病就是好法子。汪先生,咱们别总聊行医的事了,尝尝这道烤鸭,燕京饭店的招牌菜,味道很地道。”他一边说,一边给汪真林夹了块鸭肉,巧妙地终止了专业话题,不让汪真林再露出更多破绽。
汪真林明显松了口气,连忙接过鸭肉,笑着道谢,却没再多说一句话,埋头吃了几口就借口“去洗手间”,匆匆离席。
看着他的背影,廖主任压低声音说:“有问题啊……”
ps:月票又多了100,所以更完这章还是欠大家六万六……
今天冇了,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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