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几页全是行贿记录，收银子的官员名字一个个列着，连具体的数额、时间都记得清清楚楚。
最后一页压着张泛黄的纸，是唐老爷子的字迹，笔锋颤抖，写着“若我出事，速将此函交至都察院，切不可落入旁支手中——二弟已与裕和勾结，他们要的不只是唐家的漕运，还有这些年的行贿证据”。
“原来……原来公爹不是寿终正寝，是被人害死的！”陆锦歌的声音发颤，手里的密函抖得哗哗响，眼泪终于忍不住滚下来，砸在密函上，晕开了墨迹，“二伯为了漕运，为了银子，竟然连亲哥哥都害！”
“原来是这样……”唐家渊的声音发颤，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三叔要拦着查账，为什么二老爷要动坟地——他们不是争家产，是怕老爷子把行贿的事捅出去，要杀人灭口！
“不、不是我！”唐三叔突然往后退了两步，腿一软撞在门框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他脸色惨白如纸，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声音里满是慌乱，“我也是被逼的！二哥说我儿子在漕运上做工，要是我不拦着你们查书房、查坟地，就把我儿子扔进江里喂鱼！我……我只是想护着我儿子，我没想着害大哥啊！”
他说着就要往地上跪，却被陆锦棠伸脚拦住。“被逼的？”陆锦棠的声音冷得像冰，“你拦着景渊查账，换书房的锁，帮着二老爷掩盖真相，现在说被逼的？”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仆役慌乱的叫喊：“二少爷！不好了！坟地那边出事了！唐老太的坟被人挖开了，里面……里面没有尸骨，只有一个刻着‘裕和’的木盒！”
所有人都愣住了。
唐松烨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书架上，书架上的书哗啦啦掉下来，砸在地上发出巨响。
“挖坟？为什么要挖我娘的坟？”他的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我娘去年冬天才走的，尸骨怎么会不见？”
仆役被他推得一个趔趄，连忙爬起来跟上，嘴里喊着：“是、是张妈去给老夫人烧纸，看见坟头的土被翻了，挖开一看……里面没有老夫人的尸骨，只有一个刻着‘裕和’字样的木盒！”
“尸骨不见了？”唐景渊的眼睛瞬间红了，他猛地回头看向唐三叔，拳头攥得指节发白，“是不是二伯干的？他把我祖母的尸骨弄去哪了？”
唐三叔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眼神涣散，显然也没料到会出这种事。
杨明汐拿起那叠密函，指尖翻到最后一页，指尖指着老爷子的字迹，又抚摸过裕和商号掌柜的字迹，忽然顿住。
她想起陆家那张小纸条——用靛蓝墨水写的、说四嫂药渣被换的纸条，那上面的字迹，和密函上的笔锋竟一模一样！
她猛地抬头看向陆锦棠，眼底满是震惊：“锦棠，这密函上的字迹，和家里药渣纸条上的字迹，是同一个人写的！”
陆锦棠心里一沉，伸手拿过密函和杨明汐记忆中的纸条对比——果然，连勾笔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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