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一个房间,两个人,怀揣着不同的心事,彻夜难眠。
隔天醒来,两个人的脸上有着如出一辙的黑眼圈。
迟径庭找借口:“地板真硬。”
许芙挤了个笑:“真希望天天能来这里,你能够天天睡地板。”
迟径庭侧头:“你老公睡的浑身不舒服,你不心疼吗?”
许芙心不在焉的口吻,说:“我好心疼,我待会就让人给你做个十全大补汤,怎么样?”
“……”迟径庭神情微僵,“我身体很好,不需要滋补。”
“真的很好吗?不是腰酸背痛吗?”
“不痛了,”迟径庭斜睨她一眼,笑得很不正经,“我老婆何止是医学博士,她简直是神医下凡,简单说几句,我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就连近视都好了呢。”
“……”
两个人待在一起,好似有拌不完的嘴。
以防再争论下去,许芙忍不住提起昨晚的事——昨晚她是憋着一肚子气睡着的,原以为经过一晚的消化,情绪会好一些。结果掀起被子,看见被窝里自己穿着的情趣睡衣,许芙火气更大了。
平息怒火的最快捷方式便是,转移注意力。
许芙拉开卧室门,下楼吃早餐去。
迟径庭悠哉游哉地跟在她身后。
因为医院离迟家稍远,许芙和迟径庭起得很早。他俩到餐厅的时候,餐厅里只有迟妈妈在。
迟妈妈见到许芙脸上的黑眼圈后,心疼不已:“阿芙,昨晚没睡好吗?”
许芙一肚子怨气无处可说,还要强撑着笑,说:“昨晚有点儿工作要忙,所以睡得比较晚。”
迟妈妈说:“钱是赚不完的,身体最重要。”
许芙:“嗯。”
迟妈妈说:“快点吃早餐吧,吃了早餐,让径庭送你去上班。”
许芙:“会不会太麻烦他了?”
迟妈妈:“不麻烦的,反正他每天也没什么正经事,成天不是这边玩就是那边逛。”说着说着,她开始数落起迟径庭来,“你说说你,都结婚了还没个正行。成天和段淮岸、陈疆册待在一块儿,就不能学学他俩?他俩一个创业一个接手自家银行,你呢?一事无成。”
迟径庭:“我开了那么多酒吧,怎么是一事无成?”
“酒吧是什么正经地方?你但凡开个吃饭的餐厅,我都不会说你。”
迟径庭似是习惯她这么念叨了,一边听她骂自己,一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早餐,等到他吃完早餐,迟妈妈的啰嗦声还没结束。迟径庭无奈:“妈,你能别说了吗?我老婆还在这儿呢,你能稍微维护一下我的形象吗?”
“啊……抱歉。”迟妈妈后知后觉道,她看向许芙,试图将她拉入自己的阵营,“阿芙,你是不是也觉得,径庭应该找个正常的工作?”
冷不防被问到这个问题,许芙感到棘手,要怎么说呢?她觉得正常人都不喜欢上班,人这辈子如果有的选,谁会选择上班啊?上班和下地狱有什么区别?
迟径庭将许芙的窘迫尽收于眼底,他嘴角勾起抹浅笑,插科打诨道:“还是算了吧,反正阿芙早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妈,你想在她面前骂我就骂我吧。”
迟妈妈:“哎你真是——”
迟径庭接过她后面的话:“——没皮没脸。你骂我的话,我都会背了。”
迟妈妈立马揪着迟径庭的耳朵:“你这耳朵什么时候能听进我的话啊?”
见状,许芙吓了一跳,立马制止:“妈妈妈,别掐了,他耳朵都红了。”
许芙来劝,迟妈妈不好再动手。
逃过一劫的迟径庭,还是毫无正行的模样:“老婆,还是你心疼我。”
“……”许芙在迟妈妈看不到的死角,朝迟径庭翻了个白眼,嘴上说的却是,“耳朵都红了,疼不疼啊?”
——心疼老公的完美妻子。
迟妈妈看到这一幕,眼眶微微泛红。
等吃过早饭,许芙上楼收拾东西,准备去上班。
迟妈妈把迟径庭叫住,拉到自己的房里。
迟径庭莫名:“妈,有什么话不能在外面说,非得进屋?”
迟妈妈说:“你俩昨晚到底几点睡的?两个人黑眼圈都这么重。径庭,我知道你俩是新婚,但是阿芙到底是小姑娘,你得温柔体贴一点,你是不用上班,可她今天还得上班呢,你就不能体谅体谅她?”
迟径庭:“……”
他大脑有片刻的空白。
等等。
这什么意思?
温柔、体贴、体谅、新婚。
这几个词拼凑在一起。
再对上迟妈妈欲言又止的眼神,迟径庭幡然醒悟。
他妈是以为他俩昨晚做了一晚上,是吗?
“不是,妈,”迟径庭很少有这么无语的时候,“昨晚她是真忙工作,我俩清清白白啊,我俩盖被子纯聊天来着。”
自己儿子是什么德性,自己最清楚。外面那么多闲言碎语,再加上他从来都是尤为坦荡的人,十八岁开始谈恋爱,直到今年年初才消停下来。迟妈妈是不相信他所谓的“盖被子纯聊天”。
迟妈妈:“你少在我面前装。”
迟径庭是真冤枉:“不行我让许芙和你说。”
闻言,迟妈妈拍了迟径庭一下:“她小姑娘,说这些,多害臊!”
迟径庭心道,她怎么会害臊,她多开放啊。他可是看到了,家里衣帽间的小玩具,一箩筐,形形色色,还有仿真玩具,透明款,看得他都面红耳赤。衣柜里挂着那么多套情趣内衣,布料少的可怜。
迟妈妈说:“我想过了,你俩感情还不稳定,三十岁之前,先不要小孩。”
迟径庭表面:“这话你和她说去。”
实际:她可能这辈子都不想让她碰他,只想和玩具亲密接触。
迟妈妈:“这事儿我会和她说的,但我得先提醒你一下。”
迟径庭:“哦。”
迟妈妈:“哦什么哦?态度放端正一点!”
迟径庭:“知道了知道了!”
迟妈妈:“还有,以后每周末都带阿芙回家。”
迟径庭原本一副心不在焉的态度,听到此话,眼梢重重擡起,满脸写着不情愿:“啊?”
迟妈妈叹了口气:“阿芙从小没有妈妈,我想着尽可能地对她好一点儿。毕竟我说了,我现在也是她的妈妈了。”
“……”迟径庭最受不了这种话,“行行行,我每周都带她回家。”
好不容易和他妈聊完,迟径庭当完听话儿子,又得当体贴老公,送他的老婆去医院上班。
早高峰,路上稍堵,车子时停时走。
迟径庭琢磨着要怎么和她说每周回家的事,总不能说你没妈,我妈为了弥补你这个遗憾,也为了施展她无处释放的母爱,想要多陪陪你。
琢磨了好一会儿,迟径庭瞅了眼许芙:“最近工作还忙吗?”
许芙:“还行。”
迟径庭:“周末能回家吗?”
许芙总觉得他这话怪怪的,“我工作日也能回家。”
迟径庭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怎么前阵子没回家?”
“……”许芙放下手里的手机,擡眸瞥他一眼,“搞得好像你每天都回家一样。”
“我——”迟径庭确实也不是每天都回家的,偶尔在酒吧待的晚了,他直接在酒吧的休息室睡下。顿了顿,他把话题扯回来,“以后每周周末,都和我回家吃饭。”
“等等,你说的回家,是指,回你爸妈家?”许芙懵了。
“那不然呢?总不能是咱俩的家吧?”迟径庭乐了,“放心,我对你的控制欲没有那么强,我呢自己也能照顾好自己,就像你也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开心一样。”
许芙:“我什么时候把自己照顾得很开心了?”
迟径庭想,就那天晚上,在他房间的浴室里。
他听她的喘息声,都听硬了。
但这种事到底是没法说出来的,毕竟是她趁他不在家的时候才干这种事,摆明了不想让他知道。
迟径庭语调散漫道:“看你朋友圈,每天都无忧无虑。”
许芙和迟径庭都酷爱发朋友圈,迟径庭的朋友圈基本都是与酒吧有关的内容,而许芙的朋友圈是各种美食与她的自拍美照。单看许芙的朋友圈,给人的感受即是享受生活的富家千金。
许芙哦了声:“朋友圈都是装的,实际上每天都有很多烦恼。老公,我好羡慕你,每天吃喝玩乐。”
迟径庭气笑:“老婆,你的老公每天也有很多烦恼,你老公要是每天吃喝玩乐,怎么给你买医院那块地皮?”
许芙偏头,好奇又困惑的眼神:“你在段淮岸的公司,真有股份?”
迟径庭:“哪儿听来的?”
许芙:“没否认就是有的意思咯。”
迟径庭也没隐瞒她:“有点儿,每年能分个几百万的。”
他的态度尤为轻描淡写,似乎对他而言,几百万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数目。再联想到那晚在会所的见面,他身边站着的都是商界大佬。
许芙开玩笑的语调,说:“老公,你好像比我想象的要有钱。”
“嗯,老公的钱,能把你们医院买下来呢。”迟径庭似笑非笑。
“真的吗?那我绝对不能和你离婚!”许芙一脸认真。
迟径庭说:“谢谢老婆,你让我知道你对我的钱是真心的。”
许芙撇了撇嘴。
快到医院的时候,迟径庭还是提回正事:“我不在乎你每天住在哪里,我说过,我对你没有掌控欲,你每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哪怕你在外面包养了个小奶狗也无所谓,只要你把这事藏得死死的,别让圈子里的人知道,也别让我爸妈知道,一切都好说。”
许芙听烦了:“能不能别老说这种话?我说了我不会出轨,我和你结婚了就是一辈子的事。”
迟径庭顺从接受:“ok,我以后不会再提。但我希望你每周都能和我一起回家。”
许芙的气焰一下子消了,她神情耷拉着:“我没有太多和长辈相处的经验……我怕相处久了,我管不住嘴,说错话,和你妈吵起来。”
“我妈不会骂你,她只会骂我。”迟径庭说,“而且不是你自己回去,是我和你一起回去,你说错话了,我会让我妈骂我的,放心。”
听到这话,许芙擡眼看他,语气浮夸:“哇,老公,你好有担当,爱了爱了。”
迟径庭是个非常容易嘚瑟的人:“没办法,你老公就是这么优秀,全身上下没有任何缺点。”
许芙:“……”
……
迟径庭的车停在医院门诊大楼外,许芙慢悠悠地下车,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
迟径庭咳了咳嗓:“怎么不说,‘老公拜拜,老公路上小心’这种话?”
许芙嘴角扯起抹冷笑:“今日份的‘老公’份额已经用完了,我现在看到你就觉得恶心。”
迟径庭低啧了声,佯装心碎:“老婆,你欺人太甚,上车前喊我‘亲亲老公’,等到医院,用不着我了,就说我恶心。”
许芙被他的话弄得绷不住笑,“有病啊。”
“……”
“好了,我走了,你路上小心。”许芙站在车门外,朝他挥了挥手。
他俩难得眉眼间没有矫揉造作的戏弄,清清淡淡地笑着,告别对方。
目送迟径庭的车离开后,许芙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如果医院那群老头子不找她麻烦,许芙上班也没什么事儿,就坐在办公室玩玩手机。她闲来无事,百无聊赖地想,迟径庭怎么突然要她每周跟他回婆家。
思来想去,她也想不明白。
和她分床睡的人,看似要和她划清界限,结果转头又要她每周和他扮演恩爱夫妻的角色。
男人的心思也很难猜。
许芙猜不透,她选择直接问迟径庭。
许芙:【你到底为什么要每周回家?】
迟径庭回得很快:【因为我妈宝男,一周见不到我妈,我浑身难受。】
许芙无语:【浑身难受就去洗澡,脏东西!】
迟径庭:【……】
迟径庭这人嘴里每一句正经话,于是许芙想起怀念来。以段淮岸和迟径庭的关系,想必能知道些什么。可怀念对此也一无所知。
怀念:【我和迟径庭交流不多的。】
许芙:【你俩不是高中同学吗?】
怀念:【段淮岸不太喜欢我和男的说话。】
许芙对他们兄弟二人都挺无语的。
见问不出所以然来,许芙索性不问了。
至少她并不排斥每周和婆婆见面,而且她婆婆对她,确实挺不赖的。
之后的一个月,许芙都和迟径庭回迟家吃饭、过夜。
然而,许芙万万没有想到,迟径庭居然每一次,都睡在地上,让她睡床上。
第一周周末。
许芙气的整晚都睡不着。。
第二周周末。
许芙气到半夜才睡觉。
第三周周末。
许芙躺在床上看腹肌照排忧解难,安然入睡。
第四周周末。
许芙忽视迟径庭的存在,像自己独居般,穿情趣睡衣入睡。
她睡觉不喜欢穿长袖长裤,布料越少越好,越没有存在感越好。但她又不习惯裸睡,有次尝试了下穿情趣睡衣睡觉,许芙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惊奇。从此以后,她就穿着情趣睡衣睡觉。
迟径庭刚打好地铺,一回头,被自己口水呛的咳了一声。
谁睡觉的睡裙,短到大腿根,胸口是摇曳的荡领,前面已经是春光一片了,结果背后更加,没有任何遮挡,只腰间一条细细的腰带在腰窝处打了个蝴蝶结。
“……”迟径庭喉结滚动,他别开眼,声线保持平常的慵懒,“你忘带睡衣了吗?”
“忘了说,这就是我平常穿的睡衣。”许芙懒声道,“既然大家都这么熟了,就都放轻松一点,以最自然的状态和对方相处,你觉得呢?”
迟径庭眼皮一跳:“你穿这种衣服睡觉?”
许芙:“怎么?你有意见?”
迟径庭喉结滚动:“你有把我当男的吗?”
许芙掐着嗓音:“你是我的亲亲老公。”
迟径庭:“你不觉得你这样穿,有点儿,不妥吗?”
闻言,许芙一脸诚恳问道:“我在我老公面前这么穿不妥,那请问我要在谁面前这么穿,才是妥的?”
“……”迟径庭居然没法反驳,他擡眼看她,视线刚落在她身上,又紧急撤回,他胸腔里闷出一声笑来,“你还真是不走寻常路,睡衣都这么与众不同。”
“要不然怎么当你老婆。”许芙爬上床,盖上被子,“老公晚安哦。”
许芙确实是以最自然的状态,躺在床上。
然而迟径庭面朝着天花板,睁眼、闭眼,脑海里全是许芙。
过了会儿,迟径庭无奈地喊了声她的名字:“许芙。”
许芙语调慵懒:“干嘛?”
迟径庭问她:“你晚上在家都干什么?”
许芙玩味道:“你关心我哦?”
迟径庭嗤笑了声:“家里放着那么多小玩具,你是一天晚上都不停歇啊。”顿了顿,他慢条斯理地喊了声,“老婆大人。”
“……”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来,许芙面色一僵,随即周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速升温,她翻了个身,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
没一会儿的工夫,迟径庭看到许芙趴在床边,她的手伸了下来,“你把脸伸给我。”
迟径庭觉得莫名其妙,却还是把脸伸了过去。
“啪——”的一声。
很轻。
许芙给了迟径庭一个大嘴巴。
迟径庭好气又好笑:“这就生气了?老婆,你敢做不敢当啊。”
许芙说:“你怎么知道我每天晚上都不停的?迟径庭,你怎么还有听墙角的癖好?”
迟径庭:“我无意听到的好吗?而且我白天回主卧拿东西,你那小玩具就直挺挺地放在洗手台上,每次看到的款式都不一样。许芙,你玩的还挺花。”
许芙撇了撇嘴,假笑:“没办法,老公没法帮我,那我只能自给自足了。”
迟径庭:“你——”
他觉得荒谬:“难道不是你不喜欢我碰你吗?”
许芙一愣:“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你碰我了?”
迟径庭:“那不然你自己解决干什么?”
许芙强调:“是你先要和我分房睡的!”
“……”
“……”
误会是怎么产生的呢?
是从彼此不沟通里产生的,是所有的“我以为”里产生的。
下一秒。
许芙垂在床边的手,摇摇晃晃,掀开了迟径庭的被子。
猝不及防间,许芙爬下了床,坐在迟径庭的身上。
借着室外昏昧的月光,迟径庭眼前瞧见的是比月色还要潋滟的景色。
迟径庭喉结滚动:“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知道啊。”许芙笑,“你不是知道的吗,我的瘾很大,每天都得来一次。”她挨蹭着,“今天没有小玩具,就麻烦你啦,老公。”
迟径庭压抑了许久,终于在今天得以释放。
一直以来,许芙都更喜欢玩具,然而和迟径庭这一晚之后,许芙发现,与迟径庭相比,玩具实在索然无味。
隔天是周日,二人睡到自然醒。
醒来已经是下午。
醒来的地点,则是卧室内的沙发上。
许芙躺在迟径庭的怀里,被他紧密的抱拥着,交颈相拥的姿态,亲密亲昵的像是相恋多年的爱人。是迟径庭先醒的,他身长腿长,蜷缩地窝在沙发上,一夜下来,身体仿若不是自己的,浑身酸痛。
再一看怀里的许芙,倒是睡意酣畅。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许芙,把她放回床上。
继而再收拾一塌糊涂的地面。被子、软垫,全都湿漉漉的。
他倍感头疼。
再看床上还在睡觉的许芙,昨晚的一幕幕浮现在他眼前,迟径庭小腹一热,深呼吸,没有任何犹豫,先去洗手间解决身体的异样。他在淋浴室里冲水冲到一半的时候,洗手间的门开了,许芙走了进来。
迟径庭吓得连忙背对着她:“不是,你进来前能不能敲一下门?”
许芙莫名:“为什么要敲门?”
迟径庭:“我在洗澡!”
许芙的视线下滑,定格在其中,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你在忙啊。”
“……”迟径庭没想到她这么淡定,他也竭力保持冷静,道,“既然知道我在忙,那你能不能等我忙完,你再进来呢?”
“你全身哪儿我没看过?”许芙宽慰他,“老公,咱俩谁跟谁呀,被我看一下怎么了?”
“我也没在你玩小玩具的时候看过你。”迟径庭咬牙。
许芙很大方:“后天回家,我可以让你看我玩小玩具的样子。”
“……”
“好了老公,别遮遮掩掩了,赶紧解决吧。”许芙嘟囔道,“还以为昨晚那么多次做下来,都把你榨干了,结果现在还有货,你是真二十七岁吗,还是十七岁?”
迟径庭手里扶着的东西差点儿滑出去,他侧靠着墙,笑得浑身打颤,“怎么样啊老婆,你老公是不是很行?”
许芙敷衍道:“世界第一硬汉。”
迟径庭:“?”
……
许芙洗漱完便率先出了浴室。
瞧着室内乱糟糟湿哒哒的一切,她也头疼。她想去找保姆,让保姆把这些东西都洗了,结果出了卧室,发现家里空无一人。
许芙打开手机,想给迟妈妈发消息。
然而三个小时前,迟妈妈给她发了消息。
迟妈妈:【我要去径庭小姨家一趟,大概下午四点才回来。】
许芙收起手机,决定自己去找保姆。
然而迟家太大了,一不小心,她就迷路了。
许芙晕头转向的,正准备给迟径庭打电话求助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男声。
男声很傲慢,声音很沉,许芙循声走过去,看到的是迟景,他身边站了几个人。许芙站在死角处,他们看不到她,只能她看到他们。
一堆人,许芙都认得,都是迟径庭的堂哥。
他们谈论的话题,也是围绕着迟径庭。
“该说不说,迟径庭他老婆长得确实挺漂亮。”
“怎么?你喜欢啊?当初不是说让她做你媳妇儿的吗,你可别忘了,是你拒绝了,才轮到迟径庭的。”
闻言,许芙眉间一蹙。
当初她一眼相中迟径庭,两家确定好联姻这事,是一周之后。
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她无从知晓,只知道结果是如她所想。
那边的人仍在继续——
“拜托,许家那么边缘化的家族,我和她结婚,有什么好处?”
“哎,漂亮有什么用?圈子里漂亮的女的多了去了,咱们何必自降身价和许芙结婚。”
“许芙没妈,迟径庭他妈又是后妈,他俩才是绝配。”
许芙心底骇然。
迟妈妈是后妈?
她从未听任何人提起过。
所以一切都很合理了,为什么赫赫有名的迟家甘愿和许家联姻,为什么放浪不羁的迟径庭居然同意联姻。
因为在家里没有地位,所以只能成为家族的一枚棋子,任人摆布。
许芙悄然离开。
这一回,很神奇的是,她居然找到了回去的路。
回到屋里,屋内干净整洁,床单被套全部焕然一新。
许芙心不在焉地站在阳台处发呆。
没一会儿,身后传来迟径庭的声音:“饿不饿?我妈给你留了点吃的。”
许芙回过身,“有点饿。”
迟径庭:“下楼吃饭。”
许芙慢吞吞地哦了声,跟着他下楼。
餐桌里放了许多吃的,许芙吃东西的速度很慢,细嚼慢咽的。反观迟径庭,他吃了几口就没再吃,低头玩着手机,手机声音没关,他敲打键盘的声音噼里啪啦的,似乎和手机那端的人聊的热火朝天。
许芙觉得太沉默也不好,于是随便找了个话题:“你和谁聊得这么开心?”
“段淮岸。”迟径庭说,“我下周要和段淮岸去趟德国,估摸着要半个月,这半个月你就不用过来了。”
“哦。”许芙沉默了会儿,说,“可我周末一个人待在家挺无聊的。”
“无聊可以去酒吧,你朋友不挺多的吗?”迟径庭笑,“实在不行,你去找怀念,你带她去酒吧玩儿。”
“那段淮岸可能会从德国杀回来。”许芙叹气,“酒吧那群富二代,最喜欢招惹怀念这种清纯甜妹了。”
“胡说,我觉得我老婆也很招人喜欢。”迟径庭张口就来。
许芙忍不住笑,然而因为无意间听到的内容,她心事重重,嘴角的笑意也很牵强。
迟径庭始终盯着手机,没注意到她的异样。
许芙余光打量着他,仔细想,迟径庭和他妈妈确实长得不太像。可是他和他妈之间的相处氛围,着实不太像是后妈和继子。
或许每个人都有不为人道的故事。
许芙没有问迟径庭,就像她也不喜欢被人问她妈妈的事。
-
如迟径庭所言,一周后,他去了德国。
迟径庭离开德国后,许芙的日子照样过,有他没他都一样。
但也是有不一样的。
那就是许芙不再玩玩具了。
她觉得很没意思。
哪怕她精挑细选着唯美向影片,增加氛围感,但她还是觉得没意思。
她每天准时准点上下班,闲来无事,会找怀念吃饭,但怀念不是每次都能出来陪她。
于是许芙按照迟径庭说的,无聊就去酒吧打发时间。
她去的酒吧当然是迟径庭开的酒吧,想当初,确定好婚期后,迟径庭便带许芙去他名下的所有酒吧逛了一圈,让酒吧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认识她这位老板娘。
十二月中旬,许芙外面套着羽绒服,里面则是清凉款的吊带和短裙。
她到酒吧后,先去楼上的休息室把自己的羽绒服给放了,继而才下楼。
酒吧分楼上楼下,她自己过来,喜欢坐在吧台处喝酒。
年轻的漂亮女人,独自一人喝酒。
自然少不了前来搭讪的男人。
身边骤然袭来一阵酒气,陌生男人站在她身旁:“美女,一个人?”
许芙侧头斜眸睨向男人,眼丝流转,烟视媚行:“帅哥,我结婚了。”
她伸手,朝男人示意自己指尖的钻戒。
钻戒很闪,是她和迟径庭一同挑选的,她一眼相中这枚钻戒,迟径庭没有任何犹豫地买了下来,吊儿郎当道:“老婆眼光真不错,一挑就挑店里最贵的钻戒,幸好你老公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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