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台上的血腥味被风吹散了些许,但死亡的气息依旧浓重。
万俟泽抱着昏迷的辰星,迅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找到了一处更为隐蔽的、由巨大管道交错形成的狭窄空间。
他将辰星小心地放在铺好的隔温垫上,自己则守在入口处,目光如同最警惕的哨兵,扫视着外界,耳中却时刻关注着身后那微弱得令人心慌的呼吸声。
辰星昏迷了整整一夜加一个上午。
期间,万俟泽几乎寸步不离,不时检查他的生命体征,并用湿润的棉签轻轻擦拭他干裂的嘴唇,将稀释的能量液一点点渡入他口中。
看着少年苍白脆弱的面容,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安静的阴影,万俟泽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那一声蕴含着灵魂力量的“泽”,不仅仅是一个名字的呼唤,更是辰星在生死关头,将他视为唯一依靠的、最本能的反应。
“大佬,辰先生的灵魂波动非常虚弱,但好在没有继续衰减的迹象。那种爆发……简直不可思议,完全超出了这个世界的能量上限!”花小千的声音带着后怕和惊叹。
“是灵犀族的天赋,也是……被逼到绝境的代价。”万俟泽在心中回应,声音低沉。他轻轻握住辰星冰凉的手,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它。“密切关注,有任何变化立刻告诉我。”
午后,当一丝微弱的天光从管道缝隙透入时,辰星的睫毛终于轻轻颤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呻吟。
万俟泽立刻俯身过去,轻声唤道:“辰星?”
辰星的眼皮艰难地掀开一条缝,眼神涣散而迷茫,适应了好一会儿光线,才缓缓聚焦,对上了万俟泽近在咫尺的、写满了担忧的脸庞。
“……墨……岩?”他虚弱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是我。”万俟泽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辰星微微动了动,只觉得浑身像被拆开重组过一样,酸软无力,脑袋更是昏沉得厉害,记忆也有些混乱。他努力回想,只记得自己被很多人围住,墨岩为了保护他冲了出去,然后……就是无尽的恐惧和一声大喊……再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们……逃出来了吗?”他小声问,眼神里还带着未散尽的惊恐。
“嗯,没事了,敌人都解决了。”万俟泽肯定地回答,伸手将他额前被汗水濡湿的碎发拨开,动作轻柔无比,“你很勇敢。”
这句夸奖让辰星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极淡的红晕。他眨了眨眼,记忆慢慢回笼,尤其是自己情急之下那声大喊……他好像……又喊了墨岩的真名?
这个认知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偷偷观察着万俟泽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我……我是不是……喊错了你的名字?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
“你没喊错。”万俟泽打断了他,目光深邃地凝视着他的眼睛,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那就是我的名字,‘泽’是我的真名。”
辰星愣住了。
真名?在废土,真名是很少轻易告知他人的,那代表着绝对的信任。
墨岩……不,泽……他把真名告诉了自己?而且,自己为什么会知道?
看着辰星茫然又困惑的样子,万俟泽没有深入解释,只是温和地说:“也许是你我之间有特别的缘分,所以你在关键时刻想起了它。这个名字,我只告诉过你。”
我只告诉过你!
这句话像是一道暖流,瞬间冲散了辰星心中的不安和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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