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跟云月笙都贪恋着杯中琥珀色的佳酿,而今日云曦琅偏偏也由着她们纵情。
不多时,两人眸中便浮起了朦胧的醉意,就如同笼着江南三月的烟雨般云遮雾绕。
少女软软地偎在云曦琅怀中,他衣襟间木质的沉水香混着酒意,让她觉得整个世界仿佛都化作了一瓮温热的蜜糖,连拂过脸颊的晚风都带着甜丝丝的暖意。
正当此时,画舫却忽地一顿,停在了粼粼波光中央。
舫外传来杂沓脚步声,伴着个懒洋洋的嗓音穿透过珠帘,"我说太子殿下今年怎的连宫宴都要缺席,原是躲在这儿——会佳人啊!"
景泰与云曦琅同时抬眼望去,云月笙也醉眼迷蒙地转头。
只见来人身着亲王常服,却手持了一柄白玉拂尘,头戴着阴阳八卦冠,这般不伦不类的装扮衬得他似道非道,似王非王,颇有几分好笑滑稽。
那人身影方现,云曦琅便已解下身上的墨色披风将云月笙兜头罩住,打横抱起转入了内间的屏风后。
他将裹得严实的少女安放在锦垫上,俯身在她耳畔低语,"在这里等着哥哥,莫要出声。"
感受到怀中人儿懵懂的点了点头,又轻抚过她鬓边碎发添了句,"乖。"
“呵——焉鹤,你小子不老实啊!”
待云曦琅转出屏风来,那人已经大剌剌踏入了舱门内。他与景泰便交换了个眼神,同时躬身行礼:
"静王万安。"
"王叔万安。"
小静王见状,手中拂尘猛地一甩,雪白麈尾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抬脚就要往屏风后闯,
"快让王叔瞧瞧,究竟是何等绝色,竟能让我们清心寡欲的太子殿下连宫宴都撇下了!你这孩子从小到大,可从未在这方面叫人拿住过话柄呢——"
"王叔!"云曦琅身形微动,不着痕迹地挡住去路,眉宇间凝着薄霜,"非礼勿视。"
"你——"小静王本佝偻着的脊背突然夸张地直起,枯瘦的手指险些要戳到云曦琅的鼻尖,半怒半嗔地跺脚,"好你个云台!在自家人面前还装什么正人君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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