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云月笙非但没有止住,反而爆发出更加凄厉的哭嚎。
那哭声撕心裂肺,声嘶力竭,像是一只濒死的孤鸟用尽了最后力气发出的悲鸣。
她开始在云曦琅怀中疯狂地挣扎、扑腾,指甲无意识地抓破他背后的衣料,仿佛一个在沙漠中濒临渴死的人,终于找到了水源,却因极度渴望而陷入了更深的癫狂。
——而云曦琅,就是她那唯一的水源,是她沉沦黑暗中抓住的最后一根浮木。
两人在血与泪中死死相拥,他的血染红了她的白衣,她的泪亦浸透他肩头的伤口。
血水与泪水交融,在脚下蜿蜒成一片温热黏稠的痕迹,仿佛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整个世界都隔绝在了外面。
而在不远处的阴影里,宋或安却如同被钉在了原地一般,怔怔地望着那对相拥的身影。
他眼底翻涌着难以名状的震惊,更有一丝尖锐的心痛,几乎要刺穿胸腔。
他不愿意承认,却又不得不看清——人与人之间的牵绊,从来都是一人一个栓法。而此刻的云月笙,分明就已被云曦琅以一种近乎温柔的方式,牢牢系在了掌心。
又或者说,是他们彼此心甘情愿,为对方系上了这根看不见的缰绳。
因为他听见云月笙伏在云曦琅肩头,用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的声音,将一切和盘托出,
“是她……是皇祖母。是她说,只要让邓仰希变成一具尸体从东宫抬出去……就再也不会有人用婚事来逼迫你,你再也不必被那些所谓的忠臣步步紧逼,陷入两难……她说你下不了决心,就由我来替你下。”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扎在寂静的夜色里。
“嗯。”云曦琅的回应却异常平静。他宽厚的手掌依旧在一下下轻抚着少女颤抖的脊背,仿佛她诉说的并非一场阴谋,而只是一场噩梦。
“以后这些事,都交给哥哥来处理。”他的声音低沉而稳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担当,
“你还小,很多事情还看不明白,所以只需做些这个年纪该做的事。其余的……我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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