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见过云月笙身边出现与云曦琅样貌相似的男子，想来少女还是想念故人的吧，才会聊以慰寄。
但或许——云月笙自己才是故人亲手培育的玫瑰，承其志，继其风。
说来可笑，从前的宗政根本不敢这般想，如今却……
他不禁陡然想起，当初云曦琅赶赴边城时，他亦是在此相送，而那时，云曦琅就曾对他言——
“老师，阿笙并不是旁人眼中奸恶的纨绔之徒，她是我血肉里开出来的花骨朵，她只会比我更好……””
“……殿下放心，”宗政突然无比正色的躬身道，“老臣定当竭尽全力，整肃新军，早日与殿下会师。”
“好。”云月笙探手去扶他，借势低语道，“宗相，若本宫不幸殒命，留守在京的新任中书舍人及五个暗卫，可为你所用。”
“殿下……”宗政瞬间神色一震，欲言又止。
“薛将军！”云月笙却已转身长喝道，“整军——出发！”
“是！”远处的薛宴清、方知衡等人领命，各自率部开拔。
云月笙由云一搀扶着登上马车，宗政伫立在原处，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车影，轻声叹息，
“我大南社稷，或许真的还有机会。”
大军奔袭，云月笙在半月里也着实体会了一把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的生活。
就这漏夜兼程的，她的身边还粘着一只怎么甩都甩不掉的小猫——简直是雪上加霜。
这日，云月笙好不容易挣脱了梵音的缠绕，兴致稍起，便跟着薛宴清一道来巡视前军的状况。
“想是来的时辰不错，正赶上好事呢——”云月笙抱手轻笑，缓步走向一群围聚火炉的士兵。
人群中，一口大铁锅正支在火上，锅内肉片土豆杂烩都腾腾的冒着热气。
体格壮硕的大头兵们见了两人，纷纷让出路来，作揖行礼，“殿下！是殿下来了，殿下万安！”
他们有些惊奇，“殿下生得真俊，竟跟菩萨似的……”
“傻帽！”旁侧的兵卒闻言，一巴掌重重拍翻了那人的后脑勺，“菩萨是在庙里供着的，殿下明明比菩萨有活气儿多了。”
“是啊，”云月笙也冲那二人莞尔，“本宫可比不得菩萨，不过是个红尘中人罢了，也爱来凑一凑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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