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会结束后,云月笙手持圣旨缓步而出,却见一道意料之外的身影静候在她的马车旁。
“阳陵侯?”少女眉梢微挑,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兴味,“侯爷在此等候,是有事要寻本宫?”
“是——”中年男子面色焦灼,一见到云月笙,便踉跄的小跑上前,差点一跟头跌跪在她脚边。
云月笙倒是差不多猜到了他的来意,面上不疾不徐的道,“本宫赶着回府打点行装,侯爷若有要事,可上车叙话。”
语毕,少女便径自登车,裙裾拂过辕木,未染上半分尘色。
“殿下!求殿下救命!”钱义宽紧随入内,扑跪在车毯之上,“求殿下大发慈悲,救我儿言川一命!”
“钱言川?”少女安然倚坐在车榻之上,神色静若寒潭,与对方惶然之态形成鲜明对比。
她音色慵懒,极度的漫不经心,“令郎不是发配充军了吗?与本宫何干。”
“唯有殿下能救他——”钱义宽摇头颤声,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如绝境困兽般的惨然跟凄惶,
“言川所在的雁子城失联已久,军报断绝…如今唯有殿下能救我儿于水火了。”
军报里说得清清楚楚,雁子城作为仲北的最后一道关卡,在五十万大军被冲破后,就早已跟大后方失去了联系,现下有没有被羟族破城还不好说。
“殿下,我求求您!求求您了!”钱义宽像是感觉不到痛楚,十分郑重的俯身叩首,一下又一下,磕得马车的木板咚咚作响。
“哎——”云月笙轻叹了一声,指尖慢慢抚过袖口繁复的绣纹,“儿行千里,父母忧思,你也不失为一位好父亲。”
“只是……”她眸光倏冷,“比起来求本宫,侯爷去寻那位钱家真正倚仗之人,不是更好?”
说到这,钱义宽顿时泪如雨下,哭的是老泪纵横,“臣……臣早已试过。”
那人从来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如今钱家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多少利用价值,他又怎么可能搭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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