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念一想,若不是云月笙主动现身,他们其实也根本不可能靠近这位长公主,毕竟——她身边那些神出鬼没的暗卫从来就不是摆设。
想到这里,琴筝虽心有不甘,却还是缓缓收回了长刀,既然架着也是无用,不如省些力气。
“嘿!这儿!我在这儿!”就在这时,‘飞絮’猛地从水中探出身来,像一尾灵动的鱼,咧着嘴朝岸上的人挥手,露出一口大白牙。
顾皖卿等人紧随其后浮出水面,少年脸色铁青,浑身湿透,冰冷的河水从他发梢衣角不断滴落,模样狼狈不堪,活像一只被淋透的落汤鸡。
“啧——”岸上,笼罩在宽大黑袍下的云月笙不由地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
兜帽的阴影掩去了她大半面容,唯独嘴角那抹恶劣又玩味的笑意清晰可见,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目。
顾皖卿也看见了她,四野漆黑,不见五指,河岸边的黑影幢幢,森然欲噬人。
唯独那道瘦削的身影悠闲地坐在巨石上,十指交错,身子慵懒地歪向一侧,一副胜券在握、居高临下的嘲弄姿态。
她就宛如一只悬于苍穹、冷眼俯视尘寰的眼睛,又像是隐于幕后、操纵全局的一方黑手,藏在黑暗里,执棋而下,一步步牵引着所有人的行动。
无人能预判到她的下一步,更无人能窥破她那迷人表象下的真实意图,她却总能轻而易举地洞穿人心。
“姐姐——”顾皖卿望着这样的云月笙,胸中翻涌的怒火竟莫名消散了大半,她本就是如此,危险得像淬毒的刃,却又迷人如暗夜之花。
云月笙却并未看他,只是转头对九方氏的人抬了抬下巴,指向他们身后的河面,“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若想带你家大人离去,这些追兵……一个都不能留。”
她话音落下的瞬间,那群黑衣人不再有丝毫犹豫,迅速张弓搭箭。
冰冷的箭镞在月光下划过寒芒,如同死神的注视,密集地射向河中正奋力追来的禁军。
“大人!”刚爬上岸的‘飞絮’气喘吁吁地将背上的九方翊放下,琴筝便已迫不及待地扑上前去,双手微颤着仔细检查起对方的状况,眼中写满了焦灼与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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