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川的话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他蹲下身子,看着被毁的面目全非的骨荷花,继而用手拨动附近被踩弯的杂草,眸色颤动,痛惜十分,但又保持着理智。
“从附近被踩断的杂草来看,其断裂之处还未发蔫。说明,这里是有人在我和乐知到这之前刚刚毁去的。”
说着清川站起身来,看向大家道:“而且,毁花之物如此腥臭,若想将这里的花一并毁尽,身上定然也会沾上这种难闻的气味,要想掩盖就必须离开此地沐浴更衣,身上定然带有淡淡的皂香,但我们都未曾梳洗换过衣服。”
清川看向林乐知,眸色透着坚定和歉意道:“所以,此事不是乐知所为,更非我们当中的人所做。”
清川的话好似抚慰剂亦如同一颗定心丸,让大家的心都落了下来。
清川此言,无论从情理还是情义上都无比贵重,不仅还了自己一个清白,更是对自己的信任。
对林乐知而言,无比珍贵。
林乐知看着清川,眼中满是感激道:“谢谢你,清川。”
“我只是照实说,乐知你没有做过,又何需言谢。”清川的眼中歉疚愈深,“应是我说一声抱歉才对,不该怀疑于你,更不该如杯弓蛇影般无端猜疑你的朋友。”
“为了珍视的朋友,怀疑是应该的,怎么都不为过,不必觉得愧疚。”林乐知并无责怪,只为消解清川的歉意,语气中还透着赞许和理解,“之前我便说过,若我是你,也会如此。”
清川为人温和,还救治了林乐知,所以关子恒对清川还是比较有好感和感激的。
因此,关子恒虽心中仍有些不满,但也没有再说些什么,被怀疑就被怀疑,他没什么所谓,只要林乐知不怪他们,自己也不再说些什么了。
气氛得以缓和,柳云赫开口道:“误会解释清楚了就好,只是……”
柳云赫看向沉默不语的萧以祸,眸色沉了下来。
只是。
花毁了。
萧以祸身上所种之毒要如何解,仅剩的两颗药丸,萧以祸还亲手给了别人。
正因如此,即便误会得以解释清楚,也无人能真的开心,反而气氛愈发的沉重。
沉默了有一会,林乐知打破沉默道:“我们到山的另一侧看看吧,既然这边开有此花,另一边兴许也有。”
林乐知的话多少给了大家一丝希望和慰藉,众人从崖体的一侧攀爬而过,行至了另一边。
可……
希望刚刚燃起的火苗,瞬间便被无情地掐灭了。
另一侧的骨荷花也尽数被毁,只有几片残缺的白色花瓣,还能辨认出是何花栽种在此。
眼看着希望再度落空,柳云赫再难以忍受,一拳捶到了周遭的树上,树紧随着发出簌簌的哀鸣声,叶子也被震落下来不少。
此等力道,让关子恒起了不小的惊吓,看着飘落下来的树叶,喉结上下翻滚。
这也太厉害了。
柳云赫心中愤怒不满道:“太可恶了,究竟是何人所为!”
关子恒不明就里,但也瞧出了众人脸上沉重的表情,加上林乐知之前所说的话,也能猜出此事的严重性。他这会儿觉得自己刚才话说的有点重了,但并不后悔,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被毁的这东西,是不是对你们很重要?”
虽然谁都没有回应关子恒的话,但从众人脸上更凝重的神情来看,便已然说明了一切。
沉重的气氛,在这被雾气笼罩的深林中,显得更为压抑和沉闷。
萧以祸早就习惯了与毒共处,脸上反倒要平静许多,像是从来都没有抱有过希望。
稍缓。
萧以祸,声音有些压抑道:“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说罢,萧以祸便先转身折返而去,可他被毒素肆虐的身体却无法像脸上展现出来的那般平静,刚走出去没几步,便再难以维持身体的平衡,身子向下栽倒。
“肖煦!”
在听到萧以祸刚才压抑着声音说话,跟此前在地下洞道里的声音如出一辙时,林乐知便已然察觉到了萧以祸的身子有异,在萧以祸身形不稳之前,身子便快于意识先一步动了起来,快步走到了萧以祸的身边,双手扶稳了萧以祸。
即便是在火折子的微弱光线,且萧以祸还背身与光的情况下,也无法忽略掉萧以祸脸上的苍白之色,额间的青筋暴起,额间起了一层细密的水珠,扭曲的黑色纹路,从萧以祸的颈部蔓延而出。
“肖煦,你怎么样?”
见此,林乐知的脸上和声音皆带有急切,心中动荡不已,难解、不安与困惑的情绪在心中交织,攀爬、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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