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缓。
他声音闷闷的“嗯”了一声。
“是吧,这样看星星有种星星近在咫尺的感觉,好像一伸出手就能将星星握在手中一般,是不是很好玩。”
林乐知很是喜悦,还有些小激动,好似分享自己的宝藏一般,眼中熠熠生辉着,笑着说道。
萧以祸又“嗯”了一声,声音比方才还要闷了一些。
经林乐知这么一说,萧以祸微微动了一下手指。
好像……
确实有种能将星星握在手中的感觉,很奇妙。
“我没事的时候,就喜欢这样看夜空中的星星,这样看着,放空自己,心里会有种莫名的平静,好像什么烦恼都能随着遥远的星星,一同去往遥远的地方。”
这么说着,林乐知的眼中升起一抹落寞。
可惜。
城市的夜晚太亮了,能寻到的也就只有几颗明亮的星星,即便伸出手,也好似会从手中溜走一般。
而这抹落寞的神情,也落入了萧以祸的眼中。
“这个习惯是你从失忆后有的吗?”
萧以祸冷不丁的问出这么一句,倒是让林乐知清醒了不少。
或许是被萧以祸搞突袭太多次,所以这次林乐知倒也能很坦然、从容的应对,林乐知透过萧以祸的指缝间,看着触手可及的繁星,缓缓吐字道:“不知道。”
林乐知轻沉了一口气接着道:“我只知道,我醒来就在湍急的河水中,差点死了,命悬一线之间,我攀住了水中的藤条,才侥幸活了下来。劫后余生,我躺在那块岩石上,眼前所看到的就是一片夜空。以前的我是怎么样的,我不清楚,不记得了。但我想,即便失忆了,人的习惯应该是刻在骨子里的吧。说不准,以前的我也喜欢这么做呢。”
说着,林乐知笑了笑,看向萧以祸道:“话说,你这么一直举着不累吗?”
林乐知转过眼去,发现萧以祸正在看着自己,双眸专注且隐透着光芒,,但还来不及林乐知细究萧以祸眼中的情绪,判断萧以祸是否相信自己所说,萧以祸便先一步将眼睛移了开来。
“还好。”萧以祸这样回应着,又从指缝间看了一眼星星后,将手臂放了下来,“你既然并非完全失忆,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吧,人的习惯确实不容易改变。”
不容易改变吗?
你这洁癖都是时有时无的。
林乐知在心中暗暗吐槽道。
林乐知收回视线的同时,重新躺正了身姿,与萧以祸拉开至原本的距离,眼中带有些怅然道:“其实,我也不确定我那一丁点记忆,究竟是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总觉得有些不真实。”林乐知微微侧眸,试探又带有些不确切和慌张,“你想不想听听看?”
在林乐知与自己拉开距离后,呼吸是恢复平顺了,但与此同时,他的心中也莫名地升起了一股空落感。
他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落到了林乐知的脸上,淡淡道:“愿闻其详。”
“梦里,在我刚出生不久,我的父母便各自都有了新的家庭,所以我从小是跟着爷爷一起长大的。可惜,岁月和疾病皆不饶人,在我十几岁的时候,爷爷便因病去世了。父母卖了爷爷的家,在他们住的地方给我赁了房子。从那之后,我便自己一个人生活,直到我遇到了一个叫季航的人……”
林乐知将自己的那段过往三言两语的讲了出来,连季航对自己说的那句‘老天爷既然给了生的机会,就得好生珍惜着’,他也说了。
唯独……
隐瞒了那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过往。
不是林乐知不想说长,而是他在另一个世界的二十九年里,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而且。
踏入这个世界的这段时日,随着时日慢慢推移、增加。
他偶尔会想。
会不会……
在另一个世界的二十九年,才是一场大梦。
但他却没想到,萧以祸居然对他的这个无甚可讲的梦听得很是认真,眼中除了思索之外,还流露出一抹异样的情绪。
月色下,即便眼睛适应了夜间的黑暗,能大致分辨萧以祸脸上的神情,也不是能看的那般真切。加上两个人仰面躺着,难以读取萧以祸此刻的想法。
见萧以祸不说话,林乐知笑了笑试图缓解尴尬道:“虽然是梦中之人说的,但你大可放宽心,我是绝对不会轻易寻死的,我发…”誓。
“即便是梦中之人,对你来说也是极为重要之人,无关梦里梦外。”
听之,林乐知怔在了原地,心中顿然一颤。
萧以祸嘴角微微勾起笑,揶揄道:“次次都那么不要命,我还真当你有好几条命。”
萧以祸在从柳云赫口中知道林乐知计划的时候,心中涌起而来想要责骂他的冲动,但当真看到面色苍白、伤痕累累,且气息虚弱的林乐知时,却再不忍责备半分了。
听出萧以祸没有继续深究的意思,林乐知如紧密锣鼓般的忐忑心放松了下来,他再度看向夜空中的繁星,微笑轻声回应道:“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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