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几句生平,不掺杂任何情感,平躺在泛黄的纸页上。
平静、简短。
好似在无声的诉说着,死亡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公平的。
徐宁的生命停留在了二十三岁。
但吴三山的公平却迟了四十七年。
不同于其他页面的平整,唯独这一页,是带有褶皱的,纵使被压在那随笔之下,也难以压平纸上的褶皱。
宁之一字。
寓意祝愿,还是祈求?
不得而知。
不过……
凭借这张泛黄的,立于四十七年前的房屋字据。
林乐知的脑海中闪过了一缕念头。
或许……
吴三山曾对齐溪的那些喃喃自语都是真话,只是那些真话听起来太过虚假,像是不想承认自己可怜而编织的虚幻美梦,亦或是痴傻疯话。
吴三山说自己早年的时候还算有钱,但是他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比他更需要钱,所以他便把那笔钱给了那个人,让那个人可以有勇气继续活下去。
他口中的那个人并非别人,而是他自己,是他作为吴三山活下去的开始。
可……
一个漂泊无依之人,又能去哪呢?
他用乡亲们凑起来给他,赶他离开的钱,买通了当时的县令,得到了一处不起眼但足以过活的小家,让他作为吴三山有勇气在这个世间继续活下去。
而非那个不祥之人,徐宁。
若在此事上,吴三山没有说谎。
那么,吴三山说自己年轻的时候是个书疯子,喜欢看书,兴许也不是假话。
为了保住齐溪,不让别人怀疑到齐溪身上,吴三山几乎揽下了所有,甚至不惜跟常飞章袒露自己曾是怀风村之人。
这张发黄的凭据,应当就是吴三山向常飞章递出的投名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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