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道:“不会,就像长安权贵人尽皆知太尉很在乎自已的义子,可当他的义子被李应杀掉之后,太尉是什么反应?”
太尉什么都没做。
是为了大局?为了朝堂?
或许可以这么说,但换个角度去看,何尝不是因为大局和朝堂在太尉心中的重要程度更在义子之上?
能够退让的,能够被牺牲和放弃的,就称不上是最在乎。
“李子冀,你总是说自已在以拯救这个世界为已任,所以你认为所有不这么做的人都很可悲,很可笑,可实际上,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你最在乎的,恰好就是这个世界而已。”
假如有个人口口声声说自已最在乎的就是明天的太阳能不能照常升起,可当你给他一百片金叶子令其第二天不肯出门,那人照做了。
根本不会去管第二天的太阳能不能照常升起,那这太阳对其来说,就不是最在乎。
所谓最在乎,就是绝不会因为任何事情,任何条件而发生动摇。
皇后看着李子冀,道:“对我来说,最在乎的不是这个世界,不是遂宁那些死去的人,不是万事万物,我最在乎的,就只有虞况。”
虞况,是圣皇的名字。
只不过当今世上已经越来越少有人知道这个名字。
李子冀听明白了皇后的意思,因为在乎虞况,所以她才不在乎会死多少人,不在乎圣朝内部是否分裂,不在乎全天下人如何去看,甚至不在乎这个世界终究会停止轮回的结局。
这些所有的一切在皇后眼里,都是比不上虞况的。
她始终都知晓虞况的目的,知晓其用四元浑天开启洞天大阵试图让在世界之中再创世界的法子,那太危险,稍有差错就是身陨道消的下场。
所以她不希望圣皇这么做。
水淹遂宁,分裂圣朝,勾结神教,私通北海,联络异教。
皇后所作所为的一切种种,都是为了让圣皇放弃洞天大阵的计划,放弃去豪赌搏命的计划,她不在乎任何事情,她就只是希望圣皇能够活着,仅此而已。
至于世界不停缓慢死亡,数十上百次轮回之后就会彻底崩溃,这种事情与她有什么关系?
只要圣皇活着就好。
可她最终还是没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只能眼睁睁看着圣皇的陨落。
“这就是我的最在乎。”
皇后身上的凰火燃烧的似乎更旺盛了一些,她说着这些年来自已所作所为的一切,别说只是水淹遂宁,就算是水淹整个南陵郡,只要能让圣皇放弃洞天大阵那几乎等同于自寻死路的法子,她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她的最在乎,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所退让。
李子冀静静听着,直到此刻方才开口:“太尉等人被你瞒骗的好苦。”
在这之前,太尉,洗剑宗,包括所有后党阵营的人,始终都认为皇后只是单纯觉得洞天大阵成功率太低,所以才会与圣皇争权,从而避免世界毁于一旦。
认为皇后只是更倾向于异教收割的法子。
现在看来,其实皇后根本就不在乎这一切,这些年来的表现,只不过是为了遮掩其真正的目的。
优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