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没听到最紧要的事,反被科普了历史事件。
“自古历朝历代都有一大病根,就是匪患肆虐,直到1950年,新华国成立,大西南的土匪依旧猖獗,仅桂西省一地,总102个县,被土匪占据的就有97个县,你大伯当时只是个小排长,因第53军第156师的政治部主任在履职途中被土匪捆劫折磨致死,他临危受命,要不惜一切代价剿匪。”
“后面的事,如你大舅所说,不过他只说对了一半,郭时的确是想助你大伯一臂之力,反成了拖累,面对手段狠毒的土匪,你大伯不慎中了圈套,被一枪打中右腹,几欲丧命。”
“至于说什么我跟郭时合谋,完全是无稽之谈。”
作为旁观者,郭时跟伯娘兄妹合谋的概率比郭时一厢情愿地助妹夫升职更有说服力。
男人到底是现实的,虞晚不相信有这么大无私的男性存在,大概率都有自己的私心,只是藏得深与浅。
虞晚眼里流露出的不信任与怀疑,被伯娘捕捉到。
郭贞早就料到会如此,口吻极其平静,“后来我才想明白,郭时这么做就是为了借刀杀人害死你大伯,他恨我。”
“恨?”虞晚有些愕然,是猜中后被对方轻易点破的尴尬。
“他恨我夺走了父亲母亲,恨我占据了大半家财的嫁妆,恨我活在蜜罐里占据了郭家的一切,还活的那么天真。”
郭贞重复着,“他恨我,是在我母亲去世以后,明沁九岁以后,才逐渐想明白,人到了一定年数,会突然开智,一切想不通且不愿意理性去想的困扰会突然解开。”
……
虞晚大抵是懂了,过于靠近的两种人生滋生出了恶意。
同是一母所出,兄妹俩的待遇千差地别。
从幼年时期的境遇,到求学路上的关爱,再到成年后的婚姻自由,郭时一律没有,包括家里的财产,大部分是给了妹妹做嫁妆。
成年人的幻想,在真正利益分割的这一刻就该止步,幻灭。
她要是郭时,势必会有泄愤手段。
意识到上一辈的恩怨,是由上上一辈亲手造成。
虞晚不禁反省起自己,对待三个孩子,她是否做到了一视同仁?
答案是否定的。
她没办法兼顾三个孩子以及个人学业。
不出意外,双胞胎上幼稚园中班前,会一直留在京市生活。
对待虫虫,她花了百分百的精力与时间呵护,天冷了会担心他冷着生病,天热了要担心他乱吃冷饮肚子疼。
每天在穗城的生活,除了学业,空下来的时间都会想起小家伙,是那种控制不住地去想。
哪怕现在送虫虫去香江念书,她再怕麻烦的一个人,也愿意每周两地开车跑,就是为了陪小家伙过周末。
说到底,虫虫是她跟明礼的第一个孩子,费了他们太多太多的第一次。
小鱼跟橘子加起来都及不过他。
虞晚内心深处是这样想的,理智又告诉她不该这样想,在她的内心世界,她不愿意粉饰妆点给外人表演,也做不到自己骗自己。
不骗任何人的答案是;她会是虫虫的好妈妈。
不一定会是小鱼跟橘子的好妈妈。
心里下意识的坦诚,惊出一个名为偏心的词组。
原来自己也是这样。
这样的俗气。
这样的俗不可耐。
优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