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的突然消失,把李癞子和雷晨吓了一跳。
一来是他们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种情况,二来则是,封死的双目,看起来着实诡异。
随着双目失去了作用,熟悉的感觉,再度萦绕在了我的周围。
那颗子弹不知道飞向了哪里,但我清楚,周围已经被迷雾笼罩,不再是鬼物所散发出来的阴气。
“癞子。”
还没习惯没有双眼的我,朝着四处摸索了几下。
李癞子连忙把住了我的手臂,下意识的说道:“没事儿,老爹在呢。”
还是一如既往的踏实感,他的声音,也让我很快的便习惯了黑暗的世界。
“周围什么情况,是一团迷雾吗?”
“嗯。”
李癞子搀扶着我,慢慢的向前走去。
“好像下山了,周围都是丛林,树木。”
“我的视线不足半米,可总觉得,四面八方都有一双双眼睛在凝视着我。”
雷晨深吸一口气,附和道:“我也有这种感觉,视线受阻,但危险的感觉却没有完全消失。”
“何先生,这是什么情况,我们刚才不还在四当家的山寨里吗?怎么突然间就下山了?”
“这是,什么地方?”
“也许是阴宅吧。”
我分析道:“可能是真正意义上的阴宅,与山顶花园处于对立的另一面。”
“原来如此。”
雷晨思绪片刻后,试探性的问道:“也就是说,九锁困龙局的另一部分,就在这里?而并非是我们所看到的土匪山寨?”
“嗯。”
我仔细的感知着周围的气息,随之缓缓的抬起了手指:“癞子,我指向哪里,你往哪里走。”
“好。”
李癞子也不废话,尽可能以最快的速度带着我前行。
大概走了十几米,李癞子忽然间停下了脚步,随之很是谨慎的凝视着前方。
“那里有什么?”
我感受着气息的流动,问道:“是一个人吗?他身上有一股很微弱的正气。”
“还看不太清楚。”
为了保险起见,李癞子挡在了我的身前。
层层迷雾下,李癞子谨慎的挪动着步伐,直至,他的手,触碰到了丝丝温热。
“鲜血。”
李癞子抬起手掌,看着猩红粘稠的血液,说道:“热的,像是活人,似乎还没死透。”
“救我。”
就在李癞子讲述着周围情况的时候,一个微弱的求救声从我们的身旁传了出来。
紧接着,一只湿滑的手掌攥住了我的脚踝,他仅剩的力气,全部用在了那只沾满鲜血的手上。
“他是谁?”
李癞子蹲下身子,这才看见那倒倒在血泊里的身影。
打量片刻,李癞子声音沉重道:“一个士兵,年代有点悠久。”
“他的伤势很重,处于奄奄一息的状态。”
“应该是个鬼魂,应该是保持着临死前的模样。”
鬼魂?临死前?
这种说法,有些冲突,可李癞子看到的情况正是如此。
“失败了,我们失败了……”
那人喘息着说道:“兄弟们,撤退,别冲了,活着,活着回家……”
说着,倒地的男人便踉跄的趴在了地上。
他捡起掉落在一旁的枪支,死死的盯着深层的迷雾。
听着李癞子的实时讲述,我有些费解他的所作所为。
要知道,刚来山顶花园的时候,我便来过这满是迷雾的山岗。
那里,什么都没有,可是他,为何伤势如此惨重,他的敌人,又会是谁呢?
难道,这便是阴宅和我当日遭遇的不同吗?
还是说,阴宅里所发生的一切,便是当年的那场战斗呢?
就在我思绪万千之际,李癞子的手掌瞬间冰冷了不少。
这是仙家的本能感知,很明显,他预感到了危险的靠近。
“迷雾里面有什么?”
听到我这么问,李癞子连连摇头道:“不清楚,但的确有可怕的东西在靠近这里,我……”
还没等李癞子把话说完,一把绽放着寒芒的大刀便从迷雾中冲了出来。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等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把刀子已经贯穿了男人的胸膛。
鲜血沾染在了刀子上,这把利刃,似乎终结了匍匐之人的性命。
“抓住他!”
我感知到了气息的变化,立刻吩咐道:“那把刀很特殊!”
只是前后几秒钟的功夫,周围的气息,再度恢复了平静。
“来不及了。”
李癞子有些不甘心的说道:“刀子消失的很快,根本来不及反应。”
“视线受阻,很难第一时间做出相应的判断。”
“嗯。”
我轻叹一声,随之继续指向前方:“走吧,去前面看看。”
“好。”
应了一声之后,李癞子便向前走去。
结果却是,刚才死过一次的那人,再度抓住了我的脚踝。
“救我。”
还是那两个字,让我熟悉,又让我倍感惊恐的两个字。
低头一看,刚才被大刀贯穿的那人再度活了过来。
“失败了,我们失败了……”
“兄弟们,撤退,别冲了,活着,活着回家……”
和刚才所经历的一切一模一样,那么接下来的话……
“癞子,抓住那把刀!”
这一次,我们有了充足的准备时间。
李癞子反应很快,雷晨也做出了极快的反应。
刀子出现的瞬间,他们两个的手便伸了出去。
可结果却是……
那把刀,就好像虚幻的一样,穿过了两人的阻拦,再一次贯穿了那人的胸膛。
“怎么回事儿?”
李癞子看着自己幻化出来的狐爪,满脸疑惑道:“明明抓到了,为何好像碰到了空气一样?”
“我也是。”
雷晨放下了木化的手掌,同样是一头雾水。
“算了。”
我摇了摇头,微微攥拳道:“走吧,我们救不了他,至少现在,无计可施。”
就这样,我们不再过问凄惨的男人,而是朝着迷雾的深处走去。
一路上,我们遇见了很多类似的情况。
倒在血泊的那些人,很是惨烈,并且要不断重复着痛苦的折磨。
对于这种事情,李癞子可以说是感同身受,毕竟被黄安限制的那些年间,他也曾在无间炼狱中煎熬许久。
“哎。”
李癞子苦笑道:“心疼,却没办法,和黄安的手段很相似,真是苦了这群孩子。”
我没有作声,只是专心的感知着方向。
又过了一会儿,雷晨也问了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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