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时,带着夜风的凉意。慕容谊坐在轮椅上,由两个保镖推着进来,黑袍下摆扫过地面,露出一截僵直的腿。他脸上没什么血色,唯独一双眼亮得惊人,像淬了毒的冰,落在温慕夏身上时,勾起一抹阴鸷的笑:“又是举报又是放火的,温小姐放着生路不走,偏要留在这鬼地方。”
她没动,只指尖在窗框上轻轻一叩——这是她与傅北约定的信号。
温慕夏死死盯着他,烛火在她侧脸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既然来了,不如省下绕弯子的功夫,说说我父亲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和敏虞夫人是怎么合作的?”
慕容谊轮椅碾过地砖,发出沉闷的声响,一点点逼近:“怎么死的?你不是都已经查清楚了吗?”
温慕夏冷笑了一声,声音因压抑而颤抖,“我爸没有做过什么,你为什么要害他?”
“只能怪他是温栾的儿子。”
慕容谊话音未落,窗子外风声骤起——傅北如猎豹般跃下,寒光一闪,短刃已架在慕容谊颈侧,动作快得只剩残影。
“别动。”傅北声音压得极低,刀刃贴着皮肤,带起一阵战栗。
温慕夏退开半步,眼底沉静无波。她留在这里,不会什么准备都未做。
“倒是好配合。”慕容谊颈侧的皮肤被刀刃硌得生疼,却忽然低笑起来,笑声嘶哑,像破旧的风箱,“可惜,你们算漏了一件事。”
他缓缓抬起手,按在轮椅扶手上一个不起眼的凹槽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轮椅里,藏着能掀翻半座院子的东西。傅北的刀快,还是我的引信快,不妨试试?”
温慕夏脸色骤变,真是个疯子!
慕容谊见她慌了神,笑得更得意,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像条吐信的蛇:“温小姐怕了?”他偏头,目光扫过傅北握刀的手,“让他放开我,然后用手中的刀自断一根手指赔罪。不然,今晚这院子里,谁也别想活。”
温慕夏愤怒,声音发颤,“傅北不是我的人,更不是926的人!你冲我来!”
“傅臣隽的人,和你的人,有区别吗?”慕容谊冷笑,指尖在凹槽上又按下去半分,“我没耐心等。数到三,不断,大家一起上路。一——”
“等等!”温慕夏话音未落,就见傅北忽然抬手,短刃从慕容谊颈侧移开,反手握住刀柄,毫不犹豫地朝自己左手小指劈去!
“噗嗤”一声,血珠迸溅出来,像绽开的红梅。傅北闷哼都没发一声,只额角渗出冷汗,断指处鲜血仍汩汩往外涌。
“傅北!”温慕夏冲过去扶住他,指尖触到滚烫的血,猛地一颤。她抬头时,眼眶泛红,却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对不起……”
傅北摆了摆手,喉间挤出几个字:“没事。”
这不算什么。
温慕夏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慕容谊,眼底只剩冰寒。
慕容谊看着地上的血迹,脸上的笑淡了些,语气却依旧阴毒:“温远?他不过是我报复926的棋子。当年926搅进京城那摊浑水,我的妻子葬身火海,我的腿被废——凭什么他们能全身而退,我却要守着这残破身子?”他猛地攥紧拳,指节发白,“温远是温栾的儿子,926的债,他就得还!可惜啊,他死得太痛快,连生不如死的滋味都没尝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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