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宋闻言,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外壁,语气里带着几分温淡的笑意:“不过只是微末伎俩,你们在府中尽心照料诸事,我护你们周全本是应当,这点小事不必挂怀。”
宁翩脸颊浮起浅粉,刚要再言语,词宋却抬眼望向窗外,庭院里的石榴叶被秋风染了半黄,正簌簌落在青石板上,他忽然话锋一转,语气添了几分郑重:“我这几年要么在书院修习,要么在外奔走,京中与边关的动静倒是疏懒得很。这期间大梁可有什么要紧事?比如朝堂异动,或是边境的风波?”
这话刚落,一旁静坐的张芷薇便放下手中茶筅,抬手拢了拢鬓边垂落的碎发,眼底带着几分了然。
“少爷既问起,那我便仔细与您说说。今年开春刚过,西楚忽然起了兵戈,带着霜雪寒气一路叩关,直逼雁门关下,阵仗瞧着比往年任何一次试探都要凶,倒像是存了破釜沉舟的心思。”
“哦?西楚竟有这般胆量?”
词宋眉梢微挑,西楚素来对大梁避忌三分,怎会突然主动挑起战事?
张芷薇点头,语气里添了几分难掩的自豪:“可不是嘛!他们原是想趁我大梁守军换防的空当偷袭,却没料到词铭心将军早有防备。那一战足足打了一个月,边关的烽火从初春烧到暮春,连天上的流云都染了几分硝烟气。”
“词将军用兵真是神了,先是亲率三万轻骑绕至敌后,借着风雪夜断了西楚的粮道,连烧三座粮草大营;又在雁门关前设了空城计,引西楚大军入城后,再以伏兵合围。最后清点下来,西楚四十万大军活着退回去的竟不足二十万,半数都折在了雁门关下!”
宁翩在旁轻声补充,眼底也闪着光:“当时我当时在家中探亲,听到府里洒扫的老仆们闲聊时都在说,词将军那一战打得太解气了!”
“西楚残兵退到边境时,本想守着最后一座关隘顽抗,结果词将军乘胜追击,差点直接端了他们的边境重镇。最后西楚实在撑不住,不得已请出了兵家势力,靠着那些人布的‘九字困阵’,才勉强护住残部逃回去。”
“兵家势力?”
词宋指尖琉璃金光顿了顿,眸色微沉,“那之后呢?西楚就这般认栽了?”
“自然是认了!”
张芷薇笑出声,语气里满是畅快,“经此一战,西楚元气大伤,连都城的防卫兵都抽调了大半去补边境的窟窿。最后他们派了使者捧着降书来大梁求和,不仅奉上百万两白银作赔礼,还割了边境三座沃城,那三座城皆是水丰土肥的好地方,单是每年的粮产就抵得上西楚半壁粮仓,往后咱们大梁的军粮倒是能宽绰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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