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爷爷照旧去后山挖野菜,许大茂举着摄像机跟了半截,被晨露打湿了裤脚,嘟囔着“这诗意太费裤子”,转身回院收拾他的直播设备。槐花和弟弟上学路过王奶奶家,又被塞了两个糖包,这次王奶奶特意说:“给小宝也带一个,那孩子昨儿上镜,镜头里瞧着瘦了点。”
远娃媳妇在超市理货时,王婶拿着张宣传单走过来,上面印着“社区邻里节”的通知,说要办个才艺展演,让各院出节目。“远娃媳妇,你看咱院能出个啥?”王婶拍着她的胳膊,“许大茂那直播我看了,你们院孩子多才多艺,槐花画画好,小宝跑得快,你弟弟学习也好,凑个节目准行。”
远娃媳妇心里一动:“我回去跟大伙商量商量,说不定真能整个节目出来。”
中午吃饭时,她把这事跟院里人说了,许大茂第一个蹦起来:“才艺展演?这不是给咱院露脸的机会吗!我提议搞个情景剧,就演咱院的日常,我来导,保准拿第一!”
傻柱正啃着馒头,含糊不清地说:“演啥情景剧?我看不如唱首歌,我来伴奏,我那三弦虽然弹得不咋地,凑个调还是行的。”
三大爷掏出小本子:“唱歌得服装吧?租一套至少五十,情景剧得道具吧?算下来成本太高。我看不如搞个算术比赛,让弟弟上,他数学好,准能赢,还不花钱。”
张奶奶往小宝碗里夹了块咸菜:“孩子嘛,重在参与,别总想着赢。槐花画画好,要不搞个现场作画?把咱院的光景画出来,多好看。”
小宝突然举手:“我想表演翻跟头!我能连翻五个!”
弟弟也跟着说:“我会背唐诗,能背二十首呢!”
远娃看着吵吵闹闹的众人,笑着说:“要不都来?搞个大杂烩——槐花画画,小宝翻跟头,弟弟背唐诗,傻柱哥弹三弦,许大茂负责报幕,三大爷……三大爷负责算舞台尺寸,别到时候场地不够。”
“这个主意好!”张爷爷拍着桌子,“我给你们当观众,使劲鼓掌!”
说干就干,下午院里就热闹起来。槐花搬了块大画板架在院里,开始勾勒院景,笔尖在纸上划过,老槐树的枝桠、篱笆上的牵牛花、石桌上的茶壶,渐渐有了模样。小宝在旁边练翻跟头,翻到第三个时没站稳,“啪”地摔在草地上,打了个滚爬起来,拍着屁股说:“不算!重来!”
弟弟背着手在院里踱来踱去,嘴里念念有词:“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不对,该背《春晓》了……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傻柱搬出他那把落了灰的三弦,调了半天音,“咿咿呀呀”的,听得三大爷直皱眉:“你这哪是弹三弦,跟锯木头似的。”
傻柱瞪他:“你懂啥?这叫原生态!等我练熟了,保准比戏班子弹得还好。”
许大茂举着摄像机,一会儿拍槐花作画,一会儿拍小宝翻跟头,嘴里不停指挥:“槐花,画快点,镜头快没电了!小宝,翻的时候抬头笑一个,别跟要打架似的!”
远娃媳妇端着盆水出来,给他们每人递了块毛巾:“歇会儿再练,别中暑了。”她看着画板上的画,忽然说,“槐花,把张爷爷张奶奶画进去呗?就画他们坐在门口晒太阳。”
槐花点点头,笔尖一转,廊下便多了两个依偎的身影,张奶奶手里还拿着针线,张爷爷在给她扇蒲扇,暖融融的。
傍晚时,画板上的画已经初见雏形,夕阳透过树叶照在画上,老槐树的影子落在画里的篱笆上,竟和真的影子重合了,像画活了一样。小宝终于能连翻五个跟头,翻完气喘吁吁地问:“我厉害不?”
众人齐声叫好,三大爷掏出小本子:“五个跟头,用时二十秒,比上午快了三秒,有进步。”
弟弟背完了二十首唐诗,背到最后一首时,声音都带了点颤,却依旧字正腔圆。傻柱的三弦也总算弹出点调,虽然时不时跑音,却也能听出是《茉莉花》的旋律。
许大茂把拍的素材剪了段小视频,发到网上,配文:“邻里节备战中,咱院的才艺天团,敬请期待!”没一会儿,评论就攒了不少——
“这画也太像了吧!跟照片似的!”
“littlebOy翻跟头好可爱,摔了也不哭!”
“三弦弹得有那味儿了,虽然有点跑调哈哈哈。”
远娃媳妇看着评论,笑着说:“看来咱这节目还挺受期待。”
张奶奶端着刚烙的葱油饼出来,香味飘了满院:“快来吃饼!练了一下午,都饿坏了吧?”
小宝第一个冲过去,抓起一块就咬,烫得直吸气:“好吃!比超市卖的香!”
弟弟也拿起一块,小口小口地吃,眼睛还盯着画板上的画,好像在数画里有多少朵牵牛花。
夜里,院里的灯亮了,槐花还在画板前添细节,给张奶奶的针线笸箩里画了个顶针,给石桌上的茶壶画了圈热气。远娃和傻柱坐在石桌旁,琢磨着给三弦换根新弦,傻柱说:“换根蚕丝的,音色准好。”
许大茂在剪辑白天的视频,时不时发出“嘿嘿”的笑,三大爷凑过去看:“给我也剪进去,就拍我算账那段,显得咱院过日子细。”
张爷爷和张奶奶坐在廊下,张爷爷给张奶奶捏肩膀,张奶奶絮絮叨叨地说:“明天得给槐花买盒新颜料,她那颜料快用完了。小宝翻跟头得穿身利索的衣裳,别磨破了膝盖。”
张爷爷点头:“都听你的,明儿一早就去买。”
月光透过槐树叶,在地上洒了片碎银,画架上的画在月光下静静躺着,像个甜甜的梦。谁也没说,但心里都盼着邻里节快点来,盼着能在台上,把这院的热闹、这院的暖,好好亮给大伙看看。
第二天,远娃特意请了半天假,带着槐花去买颜料。美术用品店里,槐花盯着一盒十二色的水彩笔挪不动脚,那笔杆上画着小动物,盖儿一拧还能出水,比她现在用的好看多了。
“想要这个?”远娃拿起水彩笔,问老板多少钱。
“三十五。”老板笑着说,“这是新款,孩子都喜欢。”
槐花赶紧拉着远娃的衣角:“叔,太贵了,我那盒还能用。”
远娃把水彩笔放进篮子:“没事,过节嘛,该添置点新东西。再挑本画纸,要厚点的,别渗墨。”
回去的路上,槐花抱着颜料盒,笑得合不拢嘴:“叔,我一定把画画得漂漂亮亮的。”
远娃摸摸她的头:“不用给自己压力,画出咱院的样子就行。”
院里,傻柱果然买了根新弦,正蹲在石桌上换弦,三大爷在旁边指挥:“往左拧,再紧点……对,这样音就准了。”许大茂举着摄像机拍换弦的过程,嘴里念叨:“家人们看这手艺,傻柱哥不光会做饭,还会修乐器,多才多艺啊!”
小宝和弟弟在练台步,许大茂说报幕时得有气势,让他们从院门口走到石桌前,挺胸抬头。小宝走得太急,差点撞到画架,吓得槐花赶紧把画架往旁边挪了挪。
“慢点!”远娃媳妇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件小背心,“小宝,试试这个,你婶给你改的,翻跟头时穿,凉快。”
那是件旧背心,她把袖口和下摆都收了收,还在胸口缝了个小老虎,威风凛凛的。小宝穿上正好,蹦了蹦,说:“舒服!比我那件强!”
弟弟看着眼馋,远娃媳妇笑着说:“别急,你背唐诗的褂子我也给你熨好了,在屋里晾着呢,保证笔挺。”
张奶奶和张爷爷从外面回来,张奶奶手里拎着个布包,打开一看,是些彩纸和胶水。“我跟你张爷爷去废品站捡的,”张奶奶笑着说,“能给你们做些小花,贴在画板上,更热闹。”
张爷爷举着个捡来的塑料瓶,瓶身剪了些小口子,里面插着几支野菊花:“这个当道具,摆在台上好看。”
远娃看着院里的人,心里暖烘烘的。这院的日子,就像槐花的画,你添一笔,我加一划,慢慢就变得五彩斑斓,热热闹闹的。
邻里节前一天,院里进行了最后一次彩排。许大茂当报幕员,拿着张纸念:“
傻柱的三弦总算不跑调了,《茉莉花》的旋律飘满院,槐花随着音乐在画板上添了最后一笔——给篱笆上的牵牛花加了只小蜜蜂。小宝连翻五个跟头,稳稳落地,赢得一片掌声。弟弟背完唐诗,还加了段自我介绍:“我叫亮亮,我喜欢这个院子,喜欢院里的所有人。”
三大爷拿着卷尺在院里量来量去:“舞台宽三米,深两米,画架放中间,小宝翻跟头得在左边,别撞到画架……”
张奶奶给每个人的衣服都熨了一遍,连许大茂的衬衫都没放过:“上台得精神点,别让人笑话。”
傍晚,许大茂把最终版的彩排视频发了出去,标题是“明日登场,敬请期待”。评论区里,有人说要去现场加油,有人说等着看直播,还有人问能不能给槐花的画投票。
远娃媳妇看着手机,对大伙说:“不管结果咋样,咱尽力了,这就够了。”
傻柱举起三弦:“对!重在参与!再说咱这节目,有唱有跳有画,肯定差不了!”
优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