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
弗莱格桑古怪而稚气地歪了下头,脸上竟是纯然的疑惑。
那双灰绿色的眼睛在森林的阴影下亮得像玻璃珠,一瞬间又透出某种令人心底发寒的光泽。
“你是在威胁我吗?”他问。
熵翻了个白眼,语气已经染上了一丝不耐:
“……难道还不够明显吗?弗莱格桑,过去的你显然和我们有仇,这种厌恶可不会随着之前的你死去而消失。我们现在没空和你在这里瞎掰扯,所以你要么……”
“——可是,”
弗莱格桑忽然怪诞地笑了一声,“你们不是很享受吗?”
“……什么?”
熵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
“我是说——你们俩,”他抬起指节,饶有兴趣地指了指他们,“刚才搁那亲热得不是挺开心的嘛?”
这么说着,他的唇角拉出更大的弧度,那笑容大得几乎裂开,指尖缓缓挪向玦,却偏偏看向的是熵。
“我都看到了哦~他刚刚恨不得整个人贴在你身上,都快伸舌……”
“——你有完没完了?!”
玦咬牙切齿,狠狠地打断对方。
他略有点心虚地瞥了眼熵。
不仅是自己,就连她的脸上也是尴尬得青一阵白一阵的,显然是想到了刚刚的那番经历。
“……”
似乎留意到玦的目光,熵视线很不自然地躲闪了一下,又很快整理思绪,狠狠地瞪着弗莱格桑。
“你很热衷看这个?”
她气不打一处来,面含讥讽地骂道,“上次也是……死变态!那你怎么不去看动物世界?逮着我俩当小白鼠很有意思?!”
“哎?是吗……原来之前的我也这么干过?”
弗莱格桑若有所思地敲了敲脑袋,脸上浮现一丝恍然。
“难怪!不过想想也是……碰到你们这样的优质原料,我要是放走才不正常。”
“窸窸窣窣……”
说话间,他周身的空气开始轻微扭曲,那些如神经纤维般交错的树枝在无风中抖动,像是被某种不可见的信号触动,往内收拢。
“——!”
这家伙,果然要动手吗!
几乎是同时,玦把熵拦到身后,毫不犹豫地抬起手。
指节上的银线瞬间焕发光彩,宛如从虚空中抽出的锋锐利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弗莱格桑!
“和摩诃相仿的能力?哼……”
男人瞥了眼那银线,脸上虽仍是轻松的作态,但那双灰绿的眼底却在瞬间闪过一丝认真。
“唰——”
他身子微微一仰,整个人好似一枚脱弦的弓箭,霎时向后撤去。
那脚尖擦过纤维般密布的根系,发出“窸窣”的摩擦声,仿佛踩在活物的神经末梢上。
“哗——”
像是受到了某种指令,那些错乱的根系骤然疯狂蠕动!
枝叶互相绞缠、撕裂,转瞬间织成一张巨大的蛛网,带着潮湿与霉烂的腥气,裹挟而来!
“哼……”
玦的身影岿然不动。
就算弗莱格桑躲藏在这些树枝后面,他也有办法驱使银线穿透、寻找到他的位置——只不过稍稍费点时间……嗯??
玦目光陡然一凝,眉头紧蹙——
怎么回事?
银线……居然被引偏,自动扭向那些根系?
是因为……模因污染??
呵,居然是同样的招式!
“小心!”
熵的呼声划破混乱。
“哗——”
伴随着急促的破空声,她猛地纵身,反身护在玦前方。
莹白色的魂芯光芒在掌心骤然流转,只一刹那,便如利刃般切开空气!
“轰——!!”
耀目的白光炸开,硬生生击退了那些扑来的诡异根须。
“唔……”
熵有点吃力地捂住头。
铺天盖地的的枝叶投射下令人不适的阴影,莫名让她觉得自己对周围的感知在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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