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自己因请祖师爷上身而被撑破的衣衫，再加上无人岛之战所添的满身战损与尘泥，不禁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祁老，当年在神之谷的时候，我就穿着这身行头了，只不过是被那些神军的铠甲遮掩，你们没看到而已，这一切都是拜那些大巫和魔神所赐。”
当下，我便将那巫抵他们已经逃出巫魂塔，骨马、封豨相继冲出魔神炼狱的事情讲了一遍。
包括现如今使命的局势，以及那两座尚未找到、但极有可能也被破封的巫魂塔，还有与其相对应的两位魔神。
五老听后各个神情凝重，纷纷停下了脚步，气氛忽然间变得无比沉重。
尹老语气沉肃：“这个我们已经料到了，只是没想到卷土重来的这么快，当年决战到最后，那帮家伙自知翻盘无望，便各自发动了提前准备好的后手逃亡并蛰伏，如今数千年过去了，他们还是如此冥顽不灵，有时候我就在思考，那风太古到底有什么魅力，或是许诺给了他们什么？能让这些爪牙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钟老点了点头：“是啊，在我看来，那风太古就算是完成了他的目标，最终也会卸磨杀驴，他那样一个极端的理想主义者，又怎会容忍这些刽子手的存在？甚至就连他自己，恐怕都会被理想的执念所吞噬。”
姜老捋着胡子，眼神复杂地轻叹一声：“可能这就是士为知己者死吧，风太古的那些爪牙基本上都是因为风太古，才有了当年之辉煌，风太古给了他们抗衡天地的力量，给了他们颠覆规则的底气，于他们而言，这份知遇之恩早已盖过了利弊权衡，哪怕是飞蛾扑火，也甘之如饴。”
祁老接过话头，眼神锐利如锋：“可这‘知己’，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风太古从来没把他们当成自己人，不过是把他们当成可以利用的刀，当年他曾经说——‘众生皆为刍狗，唯有秩序永存’，在他眼里，几乎所有人都是待被清理的尘埃，就连他自己都可能被自己列为最终的牺牲品，这样的一个疯子，那帮家伙还在为其卖命，当真是愚忠！”
姚老语气带着几分冷然：“说到底，不过是各取所需的狼狈为奸，那些爪牙需要力量，渴望为所欲为，而风太古则需要棋子铺路，两者一拍即合，但那些爪牙却忘了，风太古的‘秩序’里，从来没有‘同伴’，只有‘工具’。
我静静听着五老的对话，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明悟。
原来那风太古的执念可以如此可怕，不仅能扭曲一个理想主义者，让他变成毁灭者。
更能让无数追随者在明知被利用的情况下，依然飞蛾扑火。
风太古与他的爪牙，就像被同一根锁链拴住的囚徒，在疯狂的旋涡中互相拖拽，越陷越深。
这让我实在忍不住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人生经历、又或是人生变故。
才会让被风太轩誉为“天才”和“标杆”的风太古，变成了这样一个极端的理想疯子。
小苏浩这时缓缓开口道：“师父，那咱们能否利用这一点？让那些爪牙看清风太古的真实面目，试图瓦解他们的联盟？”
钟老摇了摇头，语气十分笃定："难，数千年的执念早已无法撼动，他们宁可帮助风太古完成目标，也不会接受血淋淋的真相，回头是岸，他们或许早已知道自己身为棋子的身份，只是不甘心就此退场，不愿承认自己的过错，毕竟走到了这一步，只能是一条路走到黑，对于他们来说，无论最后成败与否，这都是一条走向解脱的道路，更何况风太古那样精明的存在，又怎会没办法对付叛徒？就比如当年那女丑的下场何其之惨，她虽然当上了巫咸国的王，表面上和风太古相互合作，但她最终由于看透……”
然而钟老说到这里，却被尹老挥手打断，示意他不要多言。
钟老见状看了看我，后知后觉的不再深谈，必然是担心我知晓太多内情会引火烧身。
可我心中却因此有了一些眉目，看来那巫王女丑最后应该是和风太古翻了脸，并被风太古用狠辣手段所制裁。
她或许是看透了风太古最终要将所有人都献祭的目的，想要暗中反戈，但最终却功败垂成。
我记得当初风太轩跟我说过，他和风太古的那场最终决战赢得不是很光彩。
之前我一直觉得，是风太轩拼尽全力和风太古死斗，最后牺牲自己的肉身，这才封印了风太古数千年之久。
可现如今，这其中会不会有那巫王女丑的一份助力？
这个念头让我心头一震。
若真如此，风太轩最终的胜利背后，或许就藏着巫王女丑用生命换来的致命破绽。
这也就解释了风太轩为什么不愿提及那场决战，还说赢得不是很光彩。
看来，这段被尘封的上古往事，远比我想象的还加复杂。
优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