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淡然一笑:“你啊,就是看闲书落泪,替古人伤心了。你我不过是这偌大社会里蝼蚁般的人物,每天为了柴米油盐精打细算,为了碎银几两奔波忙碌。
社会怎么发展,有它自已的脉络,轮不到我们这些小人物指手画脚,更谈不上什么无能为力。说白了,咱们连影响它一丝一毫的力气都没有。像咱们这种蝼蚁,就别操那份闲心了。
咱们只需守好自已的小日子,上对得起老的,下顾得住小的,不做亏心事,不替社会增加负担,就已经是顶好的了。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子顶着,咱们啊,过好眼前的日子最实在。”
杨明嘴上说得通透洒脱,仿佛对这世道的种种看得开、放得下,但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孙遥征那番感叹,并非空穴来风,更不是杞人忧天。
就说余海吧,这人刚开始时候,不过是为了几千块钱,就拍着胸脯说要给自已卖命,那股子急切又带着点卑微的劲儿,他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
可这才过了多久?不过是短短数月,再听余海说话,口气早已天翻地覆。如今的他,张口闭口就是彩礼百万港币,虽说是调侃语气,但仿佛那百万港币只是寻常小数目,信手拈来一般。
这前后的变化,说穿了,不都是钱在背后作祟么?余海手里要是没几个实打实的积蓄,腰杆子能挺得这么直?莫说百万港币了,恐怕就是一万人民的币,他也未必有底气说出口。
杨明猜着,孙遥征大抵就是从余海身上,实实在在感受到了金钱那股子摧枯拉朽的威力。
它能让一个人在短时间内判若两人,能轻易改写一个人的底气与心气。
孙遥征自已也提过,他先前跟余海聊起过钱的事,意思是可以给他增加一点。没想到余海当时一口就回绝了,说金香秀已经给了他一大笔钱,如今的他早已不缺钱,眼下就只想踏踏实实替主母做事。
这话听着恳切,可落在孙遥征心里,却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这前后的转变,不都系在“钱”这一个字上么?
“石头,我今晚和那个顾问聊过了。”孙遥征语气里带着压不住的凝重,“他嘴里说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据他说,现在股票市场已经快到顶了,真要把钱投进去,怕是闭着眼都得赔钱。
更棘手的是,咱们原计划的做空股指,他也打了预防针,说真要成了,那收益估计也拿不走,这里头的门道绕得很。”
杨明看着孙遥征紧蹙的眉头,听着他字字较真的语气,就知道他这些天准是没少为这事儿费神,心里头早已把这桩投资当成了实打实要落地的事来盘算。
他轻轻叹了口气,沉声道:“股票市场这东西,本就是瞬息万变的性子,别说一个顾问,就是那些浸淫多年的老手,也不敢拍着胸脯说能完全把握住行情。你说的那个顾问,估计也逃不开这个理,他的判断顶多是基于当下的表象。
不过,他说做空的利益拿不走,这倒是个值得细究的地方。是政策卡着?还是有什么隐秘的规则在里头?总得弄明白根由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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