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解决了,别动什么歪心思!”嘶哑的男声,混杂着腥臭的热血和兵器碰撞的铿锵声中,刚有点意识的温黎差点以为自己来到了战场。
“咦,怎么会还有气?不过也可惜了!”这次温黎听清了,刻意伪装过的声音分不出原声,但是意思她明白啊,这是一次性没将她杀死,想要再补刀啊!
温黎动动手指,想要反抗,可是显然这个世界原主是个四体不勤的女子,娇弱的根本没有一点反抗的力气,更何况还受了伤,就算系统现在立刻修复她的伤口,她也不可能解决掉眼前一伙人。
对,一伙人。
温黎艰难地眯缝着眼睛血色的夜里,一群穷凶极恶的黑衣人正在对一桩灭门惨案收尾,依次再补刀。
而她是这两个黑衣人手下最后一个补刀之人。
染成血色的月下,黑衣人可惜完地上这副好皮囊,抬起手上掺着血的刀,折射着森森的光,对着温黎劈头盖脸砍下。
温黎无力反抗,闭上了眼睛,问候了一下系统的祖宗,上身机制在这一刻太不人性。
原主快断气,系统交易,她来。
然后她来,摸不准情况,被察觉活着,反抗不了,补刀死。
依照这些黑衣人的谨慎,死了都得再补刀,反正逃不掉。
除非开科技,但是又不接受离谱的科技。
这不是坑人吗?
算了,等着重新安排身体,反正是系统肉疼,它挑的身体,它负责。
挣扎不了,就不挣扎,不然伤口疼,温黎这一刻的想法很光棍。
利刃裹着血气的风扑面而来,即使闭着眼睛,温黎也能感觉到刀刃的锋利。
她还有心情想着这一刀下来死的快,也死的丑,头身分离。
刀刃擦着脖颈一块皮而过,破口而出的疼散在风中弱不了闻。
总不能是黑衣人手下留情,或者砍人的手法生疏了。
灭门惨案中往往会有人在关键时刻赶来救助,说不定自己遇到的就是这种情况。
温黎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拯救一下。
“谁?”砍温黎黑衣人握紧手中的刀防备地看着四周,周围的黑衣人也跟着他的动作寻找刚刚出手打偏刀的人。
然而四周除了死一般的寂静再无其他。
“你们去搜,我来解决了她。”最初开口的黑衣人显然在里面有点份量,他一出口其他人紧跟着开始行动。
当屠刀再次对着温黎举起,温黎心中拔凉,暗处的人到底是救还是不救,不带这么玩她心态的。
“噗噗噗噗”
一连几个黑衣人被穿透胸膛,当场毙命,根本没有看到出手的人,连方向似乎都是从四面八方而来,根本找不到确切的位置。
有液体溅落在她的脸上身上,温热湿润。
对她拔刀相向的黑衣人不敢置信地垂头看向自己的胸口,紧跟着噗通一声倒地。
领头人一死,剩下的人知道不敌,反正人已经杀的差不多了,尝试着从此处离开,发现暗中人没有阻止,活着的黑衣人陆陆续续撤走。
有一个黑衣人离开时又想给温黎补刀,刀还没有靠近脖颈,自己先一步见了阎王。
“走。”对温黎暗道可惜的那个黑衣人不再犹豫,手一挥,带头逃了出去,幸存的几个黑衣人紧随其后。
完全没有誓死完成任务的决心,也就领头人信念坚定点。
黑衣人走后,余留下一地的死尸,暗处的人虽然救了她,但是放走了黑衣人,是敌是友还不明朗。
迟迟没有声音。
温黎又开始担心暗处的人离开,黑衣人重新返回灭她的口。
谁更安全显而易见。
她现在甚至担心暗处的高人,只是路过随手一救,人早就离开了。
“救命……”身体原因,温黎的声音虚弱的像是蚊子哼哼,无比怀念中气十足的时候。
不知道暗处的人在不在,是恶是善,温黎也不敢瞬间恢复伤势,一个健康的弱鸡,一个莫名其妙迅速恢复的弱鸡,就是研究的好对象。
只能用合理的速度缓慢恢复伤势。
温黎用着为数不多的力气,唤出几声她都快听不清的救命后,还是没有人出现。
周围除了死尸好像只剩下她,遗世独立。
在她考虑要不要迅速恢复伤势,赶紧从这里离开时,一道轻的几乎快听不见的脚步声出现在耳侧。
高手都是不会泄露脚步声的,温黎有理由怀疑这是那人故意发出来提醒她的。
温黎想要警惕,但是因为伤势恢复的缓慢,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去看来者的情况。
哪怕来人的脚步声在这样的环境中有些阴森,像是来者不善,毕竟谁家真心救人慢悠悠一点不急。
温黎掐着掌心留着最后一点清醒。
来人在她的身前转了几圈,像是在打量垂死的雀儿,考虑要不要救一只可能没有价值的雀儿。
那人看了许久,久到温黎认为不会救自己时,那人猝不及防地掐住她的下巴,力道大的仿佛要卸掉她的下巴,然后喂了一颗药进她口中,直到她被迫咽下去,才松开了手。
吃了药后,温黎首先感觉到的不是伤势的好转,而是一阵一阵的困意。
意识消失前,温黎还在分析这人什么意思,自己是不是从狼窝又进了虎穴。
温黎再次醒来时,迎着的又是一轮明月,明月轻盈照人,迎接着片清辉的不是波浪起伏般的麦田,而是有一个尸横遍野的杀人现场。
为什么说是又一个。
因为这里是一片林子,一点建筑都没,根本不像是上次醒来的地方,四角都是建筑,身下躺着的是整齐的地砖,现在的身下尽是泥土的土腥味。
所以她说从一个杀人现场到了另一个杀人现场。
这次的行凶者,没有蒙面,倒是地上倒了一地的蒙面人。
难道是灭门的些人,以退为进打了回来,或者是怕交不了差又跑了回来,又或者走到半道不甘心,又杀了回来。
不管如何,黑衣人凶残,眼前疑似她救命恩人的男人更凶残。
跟她曾经当血族的时候有的一拼,甚至还没她当初讲究。
苍白的的手在黑衣人的胸膛里拽啊拽,而不是给人个痛快一下子掏出来。
温黎甚至能看见黑衣人痛苦的抽搐,恨不得当场死个干净。
男人似乎摸够了,研究透彻了内里的组织构造,缓缓抽出了手,血红的手夹杂着不明组织还在冒着热气。
黑衣人口中喷吐着热血,极度惊恐疼痛中,没有支撑的身体缓缓倒下,抽搐几下后彻底没了动静。
温黎扫了一眼其他黑衣人,似乎每个黑衣人身上都有个血窟窿,显然是拜男人所赐。
温黎胡乱瞄着与男人泛着血丝的眸子对上。
里面的情绪不像是个正常人。
对视了一会儿,就在温黎想着自己会不会跟地上的黑衣人一个下场,被男人活体解剖时,男人擦着手上的血走了过来。
“果然脑子不正常。”
温黎确定周围没有人,男人看得也是她,也就是说一个明显不正常的人再说她不正常?有没有搞错,你要不要看看你做的事情,跟安安分分躺着的她比,到底谁更不正常。
“你的眼里没有害怕,那这样呢?”男人扯着嘴角,颠颠地伸手一言不合掐住了她的脖子,缓缓用力,作势要掐死她。
温黎现在无力反抗,与其挣扎着被掐死,她选择安安静静的被掐死,留着最后一点体面。
“果然是个脑子不正常的。”似乎她的反应印证了了他的想法,男人无趣的松开手,不再理会她,又开始去折腾那些尸体,等到尸体七零八落,一瓶瓶化骨水下去,一股子腥臭味里,温黎从原主的记忆中回神。
男人的话还真没错,原主还真的是有病,脑子不正常,用现代医学说就是精神分裂,用中医的说法就是癫狂,狂症,郁症,呆病。
常年发病,没有清醒的时候,而且从小就有这种病,所以原主的记忆光怪陆离,断断续续,根本没有多少参考的价值。
温黎勉强提取点,原主家做生意,生意做的挺大,家中不受宠庶女。
关于温家为什么被屠杀,你指望一个精神病患者能给出什么线索那可就太难为人了。
男人处理好一切,走了几步,又倒了回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差点把傻子给忘了。”
这话礼貌吗?
“似乎有点正常了,难道是家里灭门刺激的。”男人蹲下身子研究地眼神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能让那人毛骨悚然。
温黎只在乎那声傻子,也不会被他的眼神吓到。
然后她的不害怕在男人眼中就是还是个不正常,有病,得治,不然怎么不怕他。
“放心,我会好好治疗你。”男人嘴角的笑意诡异,可能也跟他脸白得跟鬼一样,嘴巴又太红有关,大半夜的出去和鬼没区别,“等你好了,再杀你报仇。”
合着她们还有仇,那她现在还得感谢原主有病,他暂时不杀她。
温黎为了活命,能屈能伸,在有能力活下去之前,暂时继承一下原主的病。
原主的记忆都是发病时的情况,让她当病患,没有人比她更有灵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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