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脑袋整个人抖了一下，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像铜铃。
当牛做马当然是句客套话，可那家公司，是他辛辛苦苦打拼多年，用了多少见不得光的手段才攒下的基业，是他的命根子啊！
刘大脑袋深吸一口气，脑门上出了一层又一层油腻的汗珠。
他活了大半辈子，头一回被个年轻人逼到这种地步，而自己竟还不敢发作。
刘大脑袋下意识就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现在不能硬来，毕竟主动权在人家手里！
他脑子飞速转动，眼珠子滴溜溜乱转。
田三九也不催他，舒服地靠在轿车后座椅背上，手指轻轻敲了两下膝盖。
这是一种心理战术，他在等，等刘大脑袋自己钻进套里，这个时候不能急。
车里难得安静了片刻。
过了好一会儿，刘大脑袋像是终于想明白了，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小心翼翼地说道：
“田主任，不是我不愿意……只是，那公司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是跟了我很多年的老伙计，是我一手带出来的。”
“就算我把公司给了您，他们……他们未必肯听您的招呼啊！到时候公司人心散了，经营不下去，岂不是白白糟蹋了？您看……”
这是他刘大脑袋短时间内，能想出来的最好说辞。
田三九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微微一笑。
他盯着刘大脑袋，声音很平和，但却很渗人。
“我当然不是要你明面上的公司。”
刘大脑袋一愣，不知道田三九什么意思。
田三九继续说道：“你惹了我，想躲在一边清净？不可能！”
“我要做幕后的老板。”
“明面上，你刘大脑袋还是公司的老板，一切照旧。”
“但背地里，我才是真正说了算的人。”
“日常经营，你管，我不插手，但是——”
“所有的财报数据，我必须过目。”
“该分的钱，一分不能少我的。”
“还有，从今往后，你那些偷税漏税、见不得光的勾当，全都给我收起来，规规矩矩做生意。”
他神色：
“别忘了，你那些要命的东西还在我手里，什么时候让我发现你不老实……刘老板，后果你应该很清楚。”
刘大脑袋听得直冒冷汗，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
田三九这是要把他当成傀儡啊，既要榨干他的油水，还要让他担着风险继续经营！
可他能拒绝吗？他敢拒绝吗？
权衡利弊之后，最终，刘大脑袋还是无奈妥协。
他此时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瘫坐在座椅上。
有气无力地说了几个字。
“……好……田主任……都……都听你的……”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不是把公司交了出去，是把半条命都攥在了田三九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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