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三九心中长出了一口气，伸手握了握张月莹的手。
“你也别太累着。”
这一夜，田三九几乎没合眼。
脑海里反复推演着接下来的计划，如何引蛇出洞，又如何确保张月莹万无一失。
刘大山勾结的是亡命之徒，必须一击命中，不能有任何闪失。
直到天蒙蒙亮，一个完整的计划才在他心中慢慢成型。
第二天一早，田三九像往常一样，先是把张月莹送去学校。
“今天下班我可能有点事，来不及接你，你一个人回去……心些。”
张月莹愣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好，你放心，我知道了，你忙完早点回来，我在家等你！”
看着张月莹走进校门，田三九转身骑着自行车快速离开。
他没有去罐头厂，而是先回了家，找出了一件半旧的、不常穿的深色外套，又翻出一顶压得很低的旧帽子，对着镜子简单整理了一下，确保不熟悉的人认不出来。
随后，田三九一路七拐八绕，来到了李援朝执勤的片区。
李援朝正板着脸在街口巡逻，看到这个帽檐压得低低、行迹有些可疑的人靠近，立刻警惕地手按在腰带上，大声喝道：“站住！干什么的？”
田三九左右看看，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援朝，是我。”
李援朝愣了一下，凑近仔细一看，才认出是田三九，顿时松了口气，随即又哭笑不得：
“田哥？你搞什么鬼？穿成这样，我还以为哪个不开眼的毛贼想来找事儿呢！”
“嘘，声点。”
田三九把他拉到僻静的墙角，神色严肃起来。
“有件要紧事，需要你帮个忙。”
看到田三九这副模样，李援朝也立马不敢开玩笑了。
“你，只要我能办到。”
田三九凑到他耳边，嘀嘀咕咕了半天。
李援朝听着，眼睛渐渐瞪得老大，最后使劲儿一拍大腿：
“成！就这么办！你放心，保证给你办得妥妥的！这帮王八蛋，敢动歪心思，看老子不收拾他们！”
交代完毕，田三九这才卸去伪装，径直去了罐头厂。
他故意选在工人们上班的高峰期，大大咧咧地走进了办公大楼。
在顾厂长办公室门口，田三九进进出出好几趟，每次进去都顺手把门带得严严实实。
这一反常的举动，很快就引起了一些有心人的注意，消息想必很快就会传到刘大山耳朵里。
田三九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打草惊蛇，让刘大山以为他掌握了关键证据，要去向顾厂长揭发，逼他狗急跳墙。
晚上九点半，夜色已深，街道上行人稀少，路灯也坏了两盏，一闪闪的看着渗人。
张月莹批改完学生的作业，才收拾东西离开学校。
一个人独自走在清冷的街道上，四周安静，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不知为何，虽然田三九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但她心里总有些莫名的不安，一阵风吹过，她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加快了脚步。
就在她走到一段没有路灯的巷口时，心跳得越来越快。
就在此时，前方一个穿着花衬衫、流里流气的青年双手插在兜里，晃晃悠悠地挡住了张月莹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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