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几分湿意,贾琤站在盐运司衙门前的石阶上,望着远处运河上往来的船只,眉头紧锁。他奉皇命南下调查扬州盐税亏空一案已有一个多月,虽知背后隐隐有甄家的影子,却始终未能触及案件核心。
大人,这是近三年的盐引记录。盐运司经历赵德全弓着腰,将一摞账册恭敬地递到贾琤面前,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贾琤接过账册,指尖在泛黄的纸页上轻轻摩挲,目光如炬地扫过每一行数字。他虽年方二十八,却已在户部历练多年,对数字极为敏感。
赵经历,这账目上记载的盐引数量与实际发放的相差甚远,作何解释?贾琤声音不高,却让赵德全浑身一颤。
这...这...赵德全支支吾吾,眼神飘忽,或许是
贾琤冷笑一声:盐税乃朝廷命脉,岂容儿戏?每引盐课税银三两五钱,这三年少记的盐引不下十万,便是三十五万两白银不翼而飞。赵经历,你觉得这是#039;记录有误#039;能解释的吗?
赵德全面如土色,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大人明鉴,下官只是按上峰吩咐办事,实在不知内情啊!
贾琤俯身,在赵德全耳边低声道:那你的#039;上峰#039;是谁?
赵德全嘴唇颤抖,最终只吐出两个字:甄...家...
贾琤瞳孔微缩,果然如此,背后是金陵甄家。甄老太太是当今圣上的乳母,其女甄贵妃更是圣眷正隆,膝下育有两位皇子一位公主,更别说两位皇子都已经入朝。若此案真与甄家有关,确实棘手。
当夜,贾琤在驿馆灯下细查账册,窗外春雨淅沥。侍卫统领韩烈推门而入,低声道:大人,方才有人潜入驿馆,在您房中翻找。
贾琤并不惊讶:可曾留下痕迹?
属下已命人暗中跟踪,那人进了城南一处宅院,是甄家在扬州的别院。
贾琤合上账册,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果然如此。明日我们去拜访林大人。
次日清晨,贾琤换上一身青色直裰,只带韩烈一人前往林府。林府位于扬州城东,虽不奢华,却处处透着书香门第的雅致。
贾琤见到林如海后,二人入书房密谈。贾琤将调查所得和盘托出,林如海听罢长叹一声:甄家势大,在江南盘根错节,从我中毒之事可见甄家胆大妄为,这盐税一案牵涉甚广,甄家那边怕是不会轻易让你回京了!琤儿可有把握?
贾琤沉声道:如今证据确凿,不管如何侄儿一定会将证据带回去的!
正说话间,门外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接着是清脆悦耳的女声:父亲,女儿煮了茶来。
林如海面露慈色:进来吧。
门帘掀起,黛玉款步而入。她身着淡青色襦裙,眉目如画,气质清雅脱俗,手中托着茶盘,举止间自有一股风流态度。
黛玉盈盈一礼,眼波流转间在贾琤面上轻轻一扫,羞涩一笑随即垂下眼帘:见过父亲,琤表哥。
贾琤连忙还礼:妹妹不必多礼。
等黛玉奉上茶,林如海略抿了一口,是自己喜欢的西湖龙井,“不错,玉儿有心了。”
同时不忘叮嘱贾琤,“琤儿,你且多注意些,玉儿我可托付给你了,凡事三思而后行!”
贾琤恭敬应道:“是,姑父请放心,侄儿会多注意的。”
黛玉聪慧,立刻明白父亲用意:父亲是担心甄家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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