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赫那兹皱眉。
要是失足掉下来,岂不是一低头,就让人看得干干净净了?
不过,这小台子栏杆修得倒是高,应该不至于会出现这种情况。
阿赫那兹摇了摇头,认为自己是在异想天开。
他又看了一眼赛桃,远处的人身影绰绰,阳光下莹白如玉。
阿赫那兹握紧了手里的匕首,
真希望,一会儿斗牛表演结束后,还能睁开眼看到这个漂亮的小神官。
踩在地上干涸的暗色血迹上,阿赫那兹想到。
第47章上下埃及的劣等神妻10
法老在下臣与奴仆的簇拥下坐回王位,打了个响指,身边的人立刻会意,奴仆吹响喇叭。
鬥牛表演,正式开始。
阿赫那茲手上拿著一匹暗沉的紅布,与此同时,右手捏着一把弯刀,站得笔直,看向远方。
另一个方向,赤脚的奴隸哆哆嗦嗦地牵进来一头正值壮年的公牛。
这牛通体棕黑,皮毛油光水滑,块头小山一样大,头上长着两只畸形膨大的角,蜿蜒向外,尖端锋利,只一顶,便能将人开膛破肚。
据说,之前几人便是如此,一开场便被这头公牛生生顶穿,这牛一饮到血,便兴奋至极,将奄奄一息的表演者顶在脑袋上,在宽敞的露天鬥牛场里東奔西跑,死者渐渐没了气息。
这公牛犹觉不足,一头撞在墙上,表演者还未断气,身体便已碎成几块,墙上多了个人性的血印,深深地渗进砖缝间,怎么也洗不干净。
这些人,皆是无父无母的奴隸,不过十五六的年纪,还未见过奴舍外的蓝天,便永远闭上了眼睛。
今天,
又有一位失去双亲的少年站在这里。
对面,奴隶斩断锁链,公牛失去桎梏,卷起一阵风,直直地向阿赫那茲冲来。
牛蹄掀起的尘土扬了阿赫那茲一身,他連忙调转紅布的方向,牵引公牛绕起了圈子。
公牛见不得血色的東西,前蹄抬起,昂着脑袋,核桃仁大的脑子里,只有前进没有后退。
只是,这公牛个头足有小山那么大,肌肉起伏不断,形状好似绵延的小山,论体能,阿赫那茲不是它的对手。
豆大的汗珠砸在地上,模糊了阿赫那兹的視线。
他决定调转方向,朝鬥牛场中央的小台子靠近。
——正是赛桃的方向。
一人一牛靠近,
赛桃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果不其然,以这小台子为掩体,阿赫那兹声東击西,連捅了这公牛好几刀。
这牛一时反应不过来,直愣愣地撞上小台子好几次,凿出几个大坑,把赛桃吓了个半死。
这孽畜……是怎么长出这样大的角的?!
弯曲、膨大、畸形,難看得可怕!
赛桃不过多看几眼,便心有戚戚,連忙移开了視线。
要是这孽物顶撞他……他定然是要没命的。
赛桃向后退了几步。
倒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公牛好不容易将自己从墙边拔出来,鼻孔翕合,似是闻到了什么香味。
就好像,有什么很香的东西,又濕又热,挥发出丝丝缕缕的气味,勾得这公牛神志不清。
然后,
牛蹄子一蹬,骑墙而上,半头牛首,直直探向台上。
那浑浊的牛眼,死死盯着赛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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