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后东山再起,还怕没有名门淑女为妻,还怕生不出儿子么?!你不必再为他们求情!”
申屠刚效忠的是郑王,既然郑王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不会再说什么,只是转了话题:“现下已是半夜,月色不明,此地地势又不平整,深夜赶路,只怕会有意外。王爷看……是不是在此歇息一晚,天亮后再走?”
郑王有些犹豫:“追兵……会不会赶上来?”
申屠刚颇有信心:“附近的山民已经叫属下料理干净了,王府里到过这里的人也都跟着同行,整个青州城再无第二个人知情,就连几位将军,都以为王爷是借道荣安南下去了。即使郑太尉事后攻下青州,发现王爷已经离开,也无从追起。王爷尽可放心!”
郑王神色一松:“那就休息一晚上吧。休息好了,明儿也有力气赶路。”
侍从领命,开始搭起帐篷。这里是河谷,挨着冰冷的河水,几乎找不到一块六尺见方以上的平地,满地都是石头,附近的树林子里又杂草丛生,蛇虫当道。在这样的环境下,就算勉强搭起了帐篷,也不可能住得舒服的。夜里山林起雾,寒风里都带着湿气,想要生火,干草枯枝只冒烟,半日才生出点小火星来,烧水都不够,更别说煮热食了。
郑王一边拿眼瞪侍从,一边恶狠狠地啃着干粮,咒骂不止:“只要让我顺利逃出生天,将来东山再起,必要将朱景坤千刀万剐,叫他也尝尝我吃过的苦头!”
他话音刚落,便听得“扑通”一声,在最外围负责警备的士兵忽然倒了一个,申屠刚立刻转身喝问:“怎么回事?!”
河谷里的雾气很浓,隔了几十尺远,谁也看不清是怎么回事,便有士兵跑过去查看:“大人,他好象睡着了。”赶了一天路,这时候又是半夜了,大家都很累,站着睡着也不奇怪。
申屠刚眉头一皱:“叫醒他!谁敢在当值时疏忽职守的,爷爷的刀可是不认人的!”
士兵连忙去推那倒下的同伴,但无论怎么推,人都不醒,去推人的反而也跟着倒下了。申屠刚开始觉得不对,大声喝令众人立刻起身警戒。士兵们迷迷糊糊的,有人猛地站起来,却又踉踉跄跄地跌倒回原地;有的人索性就没醒,只是翻了个身,又继续睡起来;有的人虽然勉强拿着兵器起身张望四周了,却还在不停地甩头,显然神智不清。
申屠刚心知有异,顾不得许多,转身将郑王拦腰挟起,便往林子的方向跑了。他前脚刚走,便有无数火光涌了过来,将那一小片河谷围得水泄不通。
火光驱走了迷雾,原本神智不清的叛军士兵刚刚醒过神来,便已经落入康南驻军手中,全被捆了个结结实实。最后一清点,才发现跑了最重要的两个人。
程锦夏心中暗骂,一边命人去追,一边憋着气去向柳东行复命。柳东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半晌没说话。程锦夏心知自己理亏,也只能板着脸不吭声,准备迎接他的嘲讽斥责了。
柳东行没空去骂他,接连派人到四周搜索郑王与申屠刚的踪迹,可惜搜索了整整两日,都没能发现他们的踪影。他心里十分不满,更让他恼怒的是,胡金全从康城传来了郑太尉下达的军令。
青州守将早在郑王离开的第二天便向郑太尉投降了,得知郑王逃走的郑太尉从两名王府侍妾处知道了郑王逃亡的路线,又收到消息,知道康南驻军设伏拿住了郑王的大队亲兵,便急忙下令,命康南驻军不得擅自行动,静待他前来主持大局。
第三百八十九章抢来的功劳
柳东行板着一张脸,默然不语。旁边是刚刚听说了郑太尉军令的一干武官,个个义愤填膺。
虽然没有什么人员伤亡,好象非常轻松容易就拿下了数百名郑王叛军,但他们在大正月里躲在这山沟沟中守了这么多天,也是十分辛苦的。眼看着就差郑王跟申屠刚两人没搜到了,却忽然有人来抢功劳,谁会高兴啊?眼见着主将都拉下了脸,索性大声咒骂起来。
在这一片咒骂声中,除了柳东行便只有程锦夏一人是沉默着的。这两天他已经看够了同伴们异样的眼神。明明都设好圈套了,本该万无一失的,他却粗心大意地将主犯给放走了,现在还面临被抢功的危险,这都是他的缘故。多年来他早已习惯了属下用尊敬爱戴的目光看着他,此时感受到众人态度的改变,他心里着实不是滋味,但他自知理亏,唯有默默承受了。
听着众人的咒骂,柳东行总算抬起手来,懒洋洋地做了个制止的动作:“好了,不用再说了。军令如山,郑太尉既然有令,那我们留几队人在出口守着,以防万一,其他人就收兵回营吧!”
听到他这么说,众人都吃了一惊,有名百户便道:“将军大人,虽说军令如山,但不是还有‘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的说法么?咱们都搜了两天了,又堵住了出口,郑王等人一定是藏在了什么隐蔽的地方,用不了多久就能搜出来。若我们在这时候收兵,会不会反而给了他走脱的机会?擒拿郑王要紧,只要咱们拿住了人,就算郑太尉心里不高兴,也拿我们没办法吧?”
另一名百户也跟着附和:“是啊,咱们又不是他手下的兵,原也没打算跟他争功去,不过是在自家辖地上巡视警戒罢了,无意中撞上了逃亡的郑王,也没什么奇怪的,总不能放着人不抓,非要等到他来吧?若郑太尉怪我们违逆他的军令,我们大可以告御状去!这回咱们可不是单打独斗的,京中来的密使不是跟咱们合作得很好么?”
他所说的京中来的密使,其实指的就是通政司胡金全那帮人。柳东行虽没有明说,但来往得多了,驻军所的人都心里有数,还有一群身份不明的人士在康城负责平息藩王叛乱,而且这群人极有可能是奉了京里的密令来的。他们久在偏远之地,头一回跟这种来历神秘又手段通天的人打交道,都有些小兴奋,觉得只要自己没犯什么大错,就不会有人昧下了自己的功劳。而这名后发言的百户,甚至已经提出一个可以拿去搪塞郑太尉的理由了。
然而,柳东行却心知事情没那么简单。通政司固然可以直达天听,但他们终究只是一个办事的衙门,无力干涉皇帝与太子对政事的处置手法,更不凑巧的是,眼下皇帝病了,大部分的政事都是由太子做主的,而郑太尉恰恰是一个有能力干涉到太子决定的人。柳东行拿不准,在这种关系到功劳归属的事务上,太子殿下是会偏向他们这些在底层办事的小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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