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门帘子后边竟然关了门?
“用力!”
伴随着更大“嘭”的一声响,大门终于被踹开了,但映入眼帘的,是不断扩散的熊熊火海!
宗勋卫头目睚眦欲裂。
人竟然跑了?
还烧了一个布庄,好大的手笔!
……
经过了崭新的地道,通往了胡民巷外的一家民房,众人在布庄老板娘的带领下上了马车,途中几次换乘,最后来到了一处不知名的宅院。
从后门进入,魏无双三人来到了后罩房,其中一间房的房门正开着,里面的八仙桌上,坐着一个略显熟悉的身影。
魏勇站在那儿不动,但面色变了,他颤抖着嘴唇道:“你丶你……徐?”
反观魏无双倒是上前了几步,仔细盯着那道纤细的身影,随着二者的距离拉近,原本只是有些熟悉的轮廓身形似乎渐渐变得清晰可见。
“徐姐姐?”
“咦,你倒记性到好,几年没见还能记得我。”
徐安宁挥了挥手。
徐福出现在魏勇二人的身后。
“走吧,让大小姐她们说说话。”
魏勇瞥了徐福一眼,这家伙还活着呢?
他又看向了魏无双,似乎在徵求她的意见,见魏无双点头,他二人这才随着徐福离开。
他倒也不怕徐家大小姐对小主人下手,除了二人之间曾是闺中密友之外,还因为若无镇国公点头,镇守肃州的威武侯是保不住他们家的小主人的。
“说说吧,怎麽跑北疆来了?”
徐安宁眨了眨眼睛:“让我猜猜,你不会是冲着那批掠金来的吧?”
“徐丶徐姐姐!”
魏无双凑近了些,终于彻底看清楚了徐安宁的脸,他乡遇故知,几年了她几乎都没有哭过,但这次,眼泪终于忍不住唰的一下流了出来。
“不哭不哭。”
徐安宁站起身子,叹了口气,只能上前安慰着她。
……
她是怎麽发现魏无双的踪迹呢?
原来,自从徐安宁半路遇袭后,老国公爷也怕她回中都的路上再次遭遇不测,乾脆就将她留了下来。
至于落人把柄和口实?
早就已经落下了。
眼下就算送回中都也没有什麽意义。
圣上若是要执意办你,有没有这回事都会办,反之亦然。
眼下只要镇国公还有用处,这个所谓的“把柄”就不会被当做真正的理由,不然,你左脚先迈入朝堂都是死罪。
因此,老国公将徐安宁安置了下来,甚至怕她无聊,还让她当成了老国公的私人“参军祭酒”,嗯,没官职的那种,只是负责整理镇北都督府暗卫碟网的相关情报。
只是这一管,就看出问题来了。
最近抚州怎麽多了这麽多宗勋卫?
徐安宁一查,竟然还发现了这些宗勋卫在盯着一行人,再细查,咦,这群人肃州来的。
她也算是“七窍玲珑心”,否则老国公也不会让她当私人“参军祭酒”了,这麽一猜,应该就猜到了“徐魏旧事”的馀波了。
原本徐安宁是不打算掺和这趟浑水的,但后来碟卫有人送上了肃州那行人的粗瞄画像,徐安宁认出了勇叔,也猜到了魏无双可能身在此地,又想了想父亲的那番话,最终还忍不住设下了这部瞒天过海之局。
徐安宁坦荡的解释了一番,魏无双一边掉着金豆子,一边诉说着自己的过往。
二人聊了许久,叙完旧情之后,魏无双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她擦了擦眼泪,然后拿起桌上的纸笔,默默地在一张白纸上写满了一些名字。
徐安宁见了,面色微变。
“无双,你这是干什麽?”她伸手阻止了魏无双的动作。
魏无双却抿了抿嘴唇,泛白的小脸上少有的带着些许情绪波动:“姐姐冒险救我,无双无以为报,只能将父亲和祖父在军中旧部的名字写下,说不定还能帮衬到姐姐一些……”
“无双!”
徐安宁有些头疼。
“虽说高门大户,大多只谈利益,念旧情者甚少,但你我之间可是手帕之交,还用如此吗?”
“何况,四年了,就算是你祖父和父亲的军中旧部,又有几人可信呢?”
“人心易变……”
魏无双听了,愣了愣,随后,眼泪再一次止不住的留了下流。
“好好好,别哭了小祖宗,我留下,我留下还不成嘛……”
当初徐安宁用在老国公身上的那一套,在抚州城内打了个回旋镖,如今又正中眉心。
没错,这流眼泪的手段,还是她小的时候,从魏无双那里学来的。
小时候的魏无双最爱哭,徐安宁常常说她是爱哭鬼。
但她不知道的是,徐魏旧事爆发后,其实魏无双已经四年没有哭过了。
……
“混帐!”
宗勋卫抚州衙门。
一位穿着铁甲的头目,被宗勋卫抚州正使伍正雄一个巴掌扇晕了过去。
他看都不看那晕过去的家伙一眼,直接用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冷冷地道:“二十八个人,盯着三个,还让人跑了?”
“李肃。”
“属下在。”
“拉出去,每人打六十军棍。”
“诺。”
见这些人面色惨白,伍正雄神色更加厌恶了。
废物。
不过,新挖的地道,还烧了一个布庄?
这麽大的手笔,还瞒过了宗勋卫好手的事后勘验,抚州能做到这一点的,也没有几人呐。
联想到与那“钦犯”有旧的,呵呵,几乎明摆着。
“大人。”
这个时候,宗勋卫抚佐官副使李肃突然开口。
“何事?”
“大人可否记得,之前在北市上,京里的那位连大人,损失的数十好手吗?”
“嗯?”
伍正雄眯了眯眸子,似乎想到了什麽:“黄泉道主?”
“这位自称『黄泉道主』的家伙曾经出现在北市大车店,朝廷钦犯的大头也住在那里,哪有这麽多的巧合。”
李肃还送来助攻。
“大人,黄泉道可是同样缺银缺粮啊。”
“你的意思是,黄泉道与徐魏馀孽媾和,试图谋划那批掠金?”
“不无可能。”李肃抬起头:“但如果关外的消息迟迟不到,属下觉得,这个可能性倒是大了不少。”
也对。
毕竟那黄泉道主,手段神异非常。
用铁珠子打出床弩的效果来,这可不就是神异吗?
早就听说黄泉道懂得些许妖法,如今看来,的确有些门道。
心中如此想着,伍正雄攥紧了染血的手帕。
“去,再派人去关外看看,看看连大人派出的那些手下,是否真遭了毒手。”
毕竟,以那“黄泉道主”的武功,若真是去了关外,连大人带来的那些宗勋卫,怕是凶多吉少了。
陈珂也没想到,他当初随意写下的落款,却引来了宗勋卫的瞩目,甚至还无意中帮了它人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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