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裴宴离实在是装不下去了,他几乎是一跃而起,“你拍了?”
俞棠跟看到木乃伊诈尸似的,“拍了啊,别人很友好的,那我也没理由拒绝。”
男人生气了,“俞棠,你是博物馆的雕像?我给你做个牌子挂脖子里收费,十块钱一张,你还能赚不少零花钱。”
俞棠无语,摆出了甄嬛传里华妃娘娘的招牌白眼,“你这人怎么这样,你好歹也是国外留学回来的,不懂别人的文化么?旅游的时候碰到有眼缘的人聊几句拍个合照再正常不过了,你又发什么癫啊?”
裴宴离起身,“我去让那东西把照片删了。”
“裴学长,人已经不见了,”江沐夏弱弱地插嘴,“没事的,我也和他拍了。”
俞枭本来是全程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可听到江沐夏这么一说,瞬间也坐不住了,“你也拍了?”
“对啊,我和棠棠一起拍的。”
俞枭看向裴宴离:“姐夫,要不去查查那东西住哪间房?”
裴宴离:“好。”
俞棠,江沐夏:“…………”
……
当天傍晚。
暮色漫过海面,浪漫的海边婚礼正裹着霞光铺开。
裴清栀穿着一身闪亮的鱼尾婚纱,白纱沾着细碎的金箔般的夕照,裙摆轻扫过还带着余温的软沙。
俞棠身着小礼服,把手里的玫瑰花束递过去,“清栀姐姐,你好漂亮啊。”
江沐夏附和道,“就是,哪有人怀孕了还这么好看的,你就是全世界最美的孕妇。”
裴清栀凝视着不远处的新郎,轻轻笑着,眼底尽是万丈光华,“可能执念久了真的会实现,所以身上都有了光。”
在用贝壳和海螺缀成的花亭另一边,周信安西装革履,领口别着朵新鲜的白栀子,破天荒的看上去有些紧张。
俞枭瞥见他额角渗出的细细汗珠,小声问了一句,“叔叔,趁仪式还没开始,要不要上个厕所?”
周信安猛地回头,狠狠瞪他,“你特么能不能不要叫我叔叔?!”
裴宴离抄着兜在一旁补刀,“周信安喜欢装年轻,叫他儿子他更开心。”
周信安气急了,张口就骂,“特么今天是我大日子,你们俩能不能说点儿好听的话?”
裴宴离忽而敛住了笑,深邃的瞳孔里噙着些微光,比往日还要深沉几分。
薄唇轻启,“栀栀很爱你,不要辜负她。”
闻言,周信安郑重点头,“我明白。”
远处的浪头卷着橘红的余晖漫上岸,夕阳把海面铺成了一条鎏金的路,从天边一直延伸到脚边。
牧师的声音混着海浪声,周信安攥紧着戒盒,一字一句地开口——
“栀栀,从第一次见你,心跳乱了节拍开始,我就知道,你是我要找的人。谢谢你走进我的生活,让我平淡的日子里有了光。”
“以前总觉得,海边的日落是世上最温柔的风景,直到今天,看着穿着白纱向我走来的你,才明白,真正的温柔是遇见你。”
“往后余生,我都想牵着你的手,看无数次日落,从清晨的第一缕海风,到深夜的满天星光,我的未来里,每一幕都要有你。”
裴清栀湿润了眼眶,望着身前的男人,眼尾沾着细碎的光。
她的目光轻轻落在他的眉眼间,从额头到鼻梁,再到紧抿的唇角,每一眼都带着化不开的温柔。
眼底浅浅的光仿佛盛着整片落满余晖的海,连呼吸都跟着放轻,只愿此刻的对视,能停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俞棠微笑着站在裴清栀身后,轻轻捅了捅她,“清栀姐姐,快说点什么啊。”
裴清栀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忽然,一阵恶心感从胃里翻涌直上。
她捂着胸口低下头,一个没忍住。
“呕——”
裴宴离往周信安的屁股上拍了一下,“真有你的,把我妹妹恶心吐了。”
周信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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