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
难不成一位玉璞境的剑修,要跟他一位近乎飞升境剑修的存在问剑
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
不过他也不著急动手,反正不用自己去找他,对方都会自己乖乖送上门来。
而且说句不客气的,双方境界、天时地利差距摆在那里。
自己完全可以站著不动挨上几十上百剑,到时候只需要回礼一刀,就完事了。
而张脚的缘觉身,那个会几手大符的飞升境老道人。
將压箱底的那几张大符,一併祭出,各自契合五行大道,堪称符篆一途的造诣极致。
一张火符祭出,便出现了一尊身高千丈的火部神灵,全身交织著千百道火焰,乱拳打碎一条条不断靠近山水大阵的剑光。
又有一张水符,符衔接,连绵掠出,像那江河滚滚,由数以万计的符篆交织、重叠而成,波光粼粼。
最终匯聚显化出一条身长千里的青色鲤鱼,身上每一片鱼鳞,皆大如庭院,都是一份符篆灵光。
一张张撮土成山的三山五符,猛然间砸地,五座古老大岳,落地生根,三山互成角之势,外围又有五座古围绕三山。
而张脚真身背后,一张木符,符光四散,丝丝缕缕的光线,然后堆积出了一架好似世间最精巧、繁密的木作偶人。
相较於道人张脚的气势汹汹。
苏尝阴神化作的中年儒土身影这边,就显得极为內敛。
只见他一边在道人的五行大阵中闪躲腾挪,一边以手为笔,用魂字清光一丝不苟的写著一个字,“春。”
张脚的真身,盘腿而坐眺望著这场三对三的交手和对峙。
看著场中的情形,他鬆了口气,因为胜负已成定局了。
只是等到孙道人起身,张脚又不得不心弦紧绷。
这傢伙该不会是想要坏规矩选择出手
眼看气氛渐紧,那位儒衫老人不愿留在原地碍手碍脚,也怕被一剑斩了,身形早倒掠出去百余里。
孙道人確实是想出手。
已经接近合道,並且见识远超一般修士的他,自然能从张脚的种种行动中,看出背后的意图。
若真让其逐一击破苏尝及其阴神、阳神,必將严重磨损后者的大道和气运。
他还指望著青衫年轻人帮忙振兴师弟以及师侄的米贼一脉道人呢。
但是还没等他行动。
便听到苏尝传来的心声,“还请道长等我的信號,再一剑给这佛国天幕戳个窟窿。”
孙道人不清楚苏尝对待张脚和儒家这场阴损的布局到底是怎么想的,具体又是如何打算的。
孙道人只知道一件事,苏尝好像还没有真正给出杀手。
这就意味著这场架,还有的打。
於是他便站在一旁静观其变,对凝视著他的张脚笑道,“你想岔了。”
张脚再次鬆了口气,感嘆道“与道友一別,再次重逢,別来无恙,你我各自都因祖师散道,有机会再上一层,真是大幸运。”
这话说的不难听。
只是在孙道人看来,对方无论是言语內容,还是神態语气,都有一股老气横秋的意味,一身腐朽气太重。
他没来由想起昔年远游途中,就曾与一位来自外乡的同道中人,联袂游歷某州诸岛。
他和那吕姓真人,双方道心相契,游戏人间,醉授黑须,怒抽霜剑,在水望天,也曾壮举二三。
孙道人收起些许杂念,微笑道,“对由道化佛的法师来说,当然是幸运事。”
张脚沉默片刻,自嘲道,“一下子就把天给聊死了。”
因为这位孙道友的言下之意,你是靠著投身佛家才存活至今。
而我能够普升,纯粹是靠一身剑术。
万年之前,即便是那所谓得道之士的地仙之流,差不多的境界,本事高低,杀力强弱,却是云泥之別。
剑修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等道人。
张脚摇头道,“你们能够成为剑修,何尝不是一种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天大幸运
要知道我佛国千万万眾,也不过在眾多路途中,摸索出了一个近似的刀罗僧。”
结果孙道人直不隆冬来了一句“我懂这个作甚。”
张脚一时语,这就是剑修了,万年不改的臭德行!
而孙道人又带著几分提醒与警告道“我很好奇,是谁给你的底气和胆子,能够让你如此不顾后果的出手。
儒家那边,说是为你拦住一烂香,但以他们曾经做出过一件件倒灶的事情,你真觉可信
若是万一你陷在浩然,佛家那里,按你所说,苏尝可是世尊认可过的,他到时候会为你求情”
这话一出,张脚再次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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