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那么多,你还问剑不问”
接著青衫少年转头看了看四周,
“这次没藏著什么偷袭的人吧”
白裳略带无奈语气道,“这次是一场光明正大的问剑。”
就是被誉为北地剑修第一人的白裳,跟个都不是飞升境的受伤晚辈问剑,再以多欺少,传出去也不用在这一洲混了。
苏尝点头道,“捉对廝杀,正合我意。”
白裳皱眉道,“你真一点不怕”
苏尝一手抚了心口的伤口,微笑道“我去剑气长城对阵大妖的时候,也没怕啊。”
白裳面色顿时有些阴沉。
在北俱芦洲修士眼中,天下剑仙想来,只分两种。
去过剑气长城的豪杰,没去过剑气长城的窝囊废。
哪怕是那个身为北地第一人的大剑仙白裳,
私底下,一样会因此被北俱芦洲修士暗暗嘲讽。
被戳中痛处的白裳,看著青衫少年眼神阴冷,反口讥笑道“在驪珠洞天落地之前,你与齐静春弟子就逆三教,书简湖上更是公然冒犯圣人。
去到剑气长城那边后,也不安分,替那个寧姚下南边战场,坐镇避暑行宫,代理长城隱官,大言不惭的许诺会帮忙守卫长城。
如今来到北俱芦洲,又与披麻宗勾连,阴神强行合道鬼域谷,惹上佛家和阴冥,又扛天劫於隨驾城。
一桩桩一件件,你都是需要承担长久因果的。
动輒绵延出去百年千年,都没个消停,就没有想过这些后果
接二连三的意外,妨碍修行,阻你登高,不就是结结实实的例子。
年纪轻轻,道龄还短,小心就遭了天厌。
就不怕凭尽全力,依然是撼树,螳臂当车”
对於白裳的恐嚇,苏尝並没有放在心上,
他要做的事情,没点坎坷磨难,反而难以心安。
既然註定有因果要承担,不落空在別处他人的肩头,就没什么。
苏尝轻声道,
“既已择途,矢志而行。纵千万难,亦往无前。”
白裳闻言一证,没有著急动手。
不过这並非他耐心有多好。
而是实在是强如他,也没有信心速战速决,將青衫少年阵迅速斩。
有革天小剑在手的对方,实在难杀。
苏尝看著这位迟迟不动手的一洲剑修魁首,淡淡道,
“別等了,那位爱卖葫芦的傢伙,现在应该腾不出空。”
清凉山,半山腰处。
贺小凉来到讲堂窗外看著里面正在读书的弟子。
她收取弟子,只传授他们一门没有高下之分的道家口诀,此外便不再多管。
不过请了一位外人来为弟子们日常授业,
此人既不是供奉也不是客卿,只在此为清凉宗九位弟子讲学。
內容不拘泥於辨析道门典籍的玄妙,三教百家学问。
贺小凉对於这位“李先生”很信任。
不担心他在此讲学,会误人子弟,耽误修行。
更不担心让她扬言百年之內不再收取弟子的清凉宗,变成一个四不像门派。
九位暂时依旧还是记名的弟子,对姓李的年轻先生也十分敬重。
此时他们有人见到了师父出现,便要起身行礼。
贺小凉却伸手下压了两下,示意讲学之地,授业夫子最大。
那位面相年轻的李夫子拋出一个问题,让九位学生去思量一番。
然后便离开了学堂,跟上贺小凉。
李先生说道,“我该下山了。”
贺小凉打了个稽首,“不敢再挽留先生。”
李希圣以客人礼节作指告辞。
贺小凉侧身避开,动作轻巧,连不远处茅屋下的瓷人崔赐都未察觉。
李希圣回到自家院子后,让那瓷人出身的书童崔赐,不忘继续每天洒扫庭除,勤勉学习。
当他一步跨出,再一脚落地之时,就已经直接从北俱芦洲来到中土神洲。
李希圣这一次在中土神洲的远游,悄无声息,连天幕圣人都无法察觉。
他没有去往中土文庙或是什么大仙家山头,
而是在一处山下市井处,找到了一位不起眼的中年汉子。
汉子身旁跟著个古怪年轻人。
在李希圣眼中,此人阴阳神未完全融合。
阳神是男子,阴神却是女子皮囊,似在苦等真身归位。
已经知晓对方大致根脚的李希圣,没有继续窥探他人隱秘,礼貌朝汉子问候道,“见过邹子。”
姓氏加“子”字后缀,是一种莫大尊荣。
那汉子作为半个道家別脉,便客客气气与眼前李希圣,打了个道门稽首,“见过大掌教。”
李希圣直腰后,微微侧身,不受此礼,笑著摇头,“暂时依旧不算,何况以后也未必能算。”
汉子直言不讳道,
“大掌教既然找上门来,就应该算出了算计苏尝之人,正是我。不知此次前来,是问罪,还是“—问道”
李希圣对那汉子说道,
“与先生確定些事情,顺便等一等那边的结果。若是先生想要论道的话,也自无不可。”
汉子笑著点头,“求之不得,太多年矣。”
李希圣收敛笑意,说道,
“青童天君让我代问你一件事情。你觉得我们头顶的星宇,是在扩张,收缩,亦或者静止不动”
邹子面色瞬间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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