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清凉宗所在的翎王朝,韩氏皇帝在內的诸多山下世俗势力,都开始暗中反悔支持这位女子宗主。
许多原本打算送往清凉宗修行的修道胚子,哪怕走到了一半路程,都得到了打道回府的家书或命令。
清凉宗周边的许多仙家山头,也开始有意无意疏远那座本就根基未稳的清凉宗。
严令自家山头修土,不许与清凉宗有太多牵扯。
最后,就连宝瓶洲天君谢实的一位嫡传弟子,都气势汹涵以告诫之名亲自走了一趟清凉宗。
结果贺小凉不识大体,原本关係莫逆的双方,闹得不欢而散。
在那之后,清凉宗就愈发显得莹子立,四面八方无援手。
盟友不再是盟友,不是盟友的,更成为一个个潜在的敌对势力,暗暗使小绊子。
没有人认为一个彻底惹恼了大剑仙白裳的新近宗门,可以在北俱芦洲风光多久。
而清凉宗內部也动盪不安。
半数供奉、客卿都与清凉宗撇清了关係,祖师堂那边的座椅,一夜之间就少了五条之多。
贺小凉也是个怪人,非但没有打碎劈烂那些座椅,就只是將它们搬出了祖师堂,放在门外檐下晒著。
本就弟子不多的清凉宗,一座山头,愈发显得冷冷清清。
所幸贺小凉在北俱芦洲游歷过程中,先后收取的九位记名弟子,还算安定,尚未有人选择叛逃清凉宗。
当然,在外界看来。
这是因为那些傢伙,根本不清楚白裳这个名字的意义。
更不知道山上结仇並且撕破脸皮后的凶险方分。
眼下这个节骨点,这位本该焦头烂额的贺宗主怎么会出现在自家山门
心中泛著这个疑问的竺泉警了眼安静坐在对面的年轻人,试探问道,
“苏先生,你与那位贺宗主相熟
也对,她与你都来自宝瓶洲,早年你是不是与她碰过面
还有砥礪山那场观战,我当时在砍那群死人骨头,没来得及去看。
不晓得贺小凉到底是多大的能耐,可以让一位剑仙为她出剑。”
苏尝摇头道,
“不熟。
虽然准確说来,確实有点交际。
比如在驪珠洞天时那边,她找我求鱼问缘,我没有答应。
后来是谢实在红烛镇主动现身找了我一次,跟我做了份交易,让我帮忙做她渡心关的最后一道关卡。”
竺泉一边听著话,一边可没少喝,很快就见了底,將酒壶重重拍在桌上后。
这位女子宗主又问道,
“那贺小凉千里迢迢来找你是咋个说法你俩真没点意头”
苏尝还是直接摇头。
竺泉哎呦一声,难不成这还真是那位女冠单相思不成
咋的,因为眼前青衫少年出类拔萃又挺好看,那个贺宗主就一见钟情了
不可能啊。
竺泉疑惑道,
“那我就更纳闷了,我通过各种门路,查询过贺小凉的过往。
照理说,以她那种脾性,你这种態度。
你们是不会有如此之深的瓜葛才对。”
“之所以跟贺小凉牵连不清。”
苏尝面无表情,缓缓道,
“是陆沉那个王八蛋坑了我。”
竺泉一口酒喷出去。
她赶紧抹了抹嘴,苦兮兮道,
“就算在宗门大阵当中,直呼圣人名讳,也不妥当的。”
苏尝笑道,“有些恩怨,多骂几句少骂几句,改变不了什么。”
“苏尝,你与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竺泉眨了眨眼睛,抬了抬手,指了指头顶,
“那位,不会是对你有什么算计比如想要弄死你”
苏尝摇摇头,
“没那么夸张,旧帐差不多已经了清。
人家那么大一位管著一座天下苍生的掌教老爷。
虽然看我顺不顺眼不一定,但也没那么多閒工夫搭理我就是了。
不过也没关係,將来我去青冥天下游歷,亲自登门白玉京问一问。”
浩然天下的九洲,还有其余三座天下,苏尝都是想要走一遍的。
竺泉这才放了放心。
要是陆沉铁了心要针对苏尝,头铁如她也得乖乖捏著鼻子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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