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泥瓶巷祖宅外,爆竹瞬里啪啦,
一个腰间挎著树枝的黑炭丫头双手抱胸,看著自己的杰作,点点头表示满意。
因为自己,师父家乡的年味儿变得更浓了嘛。
等炸的洋洋洒洒的鞭炮红纸全部落地,裴钱有些可惜的咂咂嘴。
如果不是要恪守师命,以她的脾气肯定会放一早上的爆竹,吵醒整个小镇的百姓。
裴钱转头看著又要去练拳的师父。
她犹豫了很久,还是轻声问道,
“师父,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我一直不去练武,你会生气吗”
苏尝乾脆利落的道,“不生气。”
裴钱疑惑道,“师父唉,平时我少写几个字你就会罚我,可我不修行你咋就不生气呢”
苏尝拍了拍裴钱的小脑袋,“因为师父知道,现在的你还没有做好准备。”
裴钱低下头,“师父,对不起。”
昨天晚上,她其实一直有留意其他人的谈话。
所以小女孩知道他们每个人都有要做的事情。
只有她好像一点作用都没。
苏尝摸了摸她的脑袋,
“没必要说对不起,师父会在前面等著你。”
裴钱使劲儿点头。
把裴钱送到了压岁铺子那边,苏尝又跟李柳和阮秀分別打过招呼,就返回落魄山继续练拳。
到了竹楼二楼。
崔诚望著少年喷喷道“没想到你苏尝除了学拳练剑之外,在俘获少女心上竟是也如此天资卓绝
看来前些天我给你餵拳,是不是耽误了你很多前月下的时间,这可如何是好”
苏尝心知不妙,就要脚下一踩倒滑出去,好躲避老人那不讲理的出拳。
老人一脚,竹楼为之震撼而晃。
身体刚刚后仰几分的苏尝,便看见高大身影转瞬即至。
在一拳打退少年后,崔诚开口道,
“什么时候能够在生死之战当中,对付一个神到境武夫输得不至於太惨,你才可以下山。
那之后是去大驪京城,还是去北俱芦洲浪荡,都隨你。
可要是做不到,就老老实实留在这栋竹楼享福吧。
不然以如今的局势,你出去就是连小命和一身家当都一併送出去的下场。你苏尝该不会是爱找死的人吧”
苏尝摇头道,“当然不想死,也不能死!”
崔诚问道,“凭什么凭你苏尝的性命比別人更金贵”
苏尝沉声道,“凭我还没看见这个世界更多的变化!”
老人愣了愣,轻轻点头,欣慰道,
“这句话倒真不是什么夸大,就冲这句漂亮话大实话不赏一记老拳,都对不起你苏尝!”
老人身形与气势,如山岳压顶,苏尝眼前一黑,便被神到境巔峰的一拳给打得当场后仰过去。
老人一脚下,苏尝一震而起,在空中刚好扭身时,老人一腿又至。
少年又是毫无悬念的倒下,如此反覆。
苏尝咬牙坚持,老人则是乐此不疲。
最后老人一记鞭腿,扫中苏尝脖颈。
苏尝旋转数圈后,落地后,跟跑数步,但是並未倒地不起。
以倒行六步走桩的拳架,辅以新拳拳意,躬身后退数步,苏尝没有丝毫懈怠,死死盯住老人。
被打得惨了,其实拳架也好,拳意也罢,都在晃。
可是苏尝身上有一种逐渐清晰的“意思”,始终然不动,如老僧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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