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灞桥,记住,男女之间,可莫要觉得自己剑术高,便事事不去多想。
与心爱女子说话,还是要—
“要温柔啊,还是需要说一些情话的。”
还有些话,李转景没有说出口。
莫要像我当年那样,为了心中的骄傲不肯低头。
又因满腔皆被人负心的怒火给填满,连对方最后一剑的犹豫都未察觉。
直至时过境迁,现在恍然大悟,可全部为时已晚。
只能悔恨不能再回到当年。
如果可以,自己一定不会再出那绝情一剑。
在想通的这一剎那间。
明明心中悲苦万分,身体也早已经达到极限的李转景,身上的剑气募然再度一凛。
在生命的最后几天,他斩杀所爱之人后就再无寸进的剑道瓶颈,居然鬆动了几分。
李持景默默体悟著这些变化,隨后慨然一嘆,看向刘灞桥,
“灞桥,你倒是交了一个好朋友。”
刘灞桥毫不犹豫的道,
“那是当然,毕竟是能让我刘灞桥一眼认准的朋友。”
李转景打趣道,
“呦,你这自夸的模样倒是像极了年轻时候的我。”
在风雪庙伏波山,一个十分普通的小院之中。
有个妇人想起正阳山和风雷园的那点仇怨,便忍不住笑一声。
只觉得两宗就好似泥娃儿到水里打架,螃蟹进锅里翻浪。
敛去脸上笑容的田婉,坐在一张蒲团上,伸手捻动手腕上的那根红绳。
她现在唯一感兴趣的事情。
是久未露面的师兄,前两天为何会破天荒主动联繫自己,还要她帮忙盯著那个苏尝。
不用多事,只是看著就行,此外都无所谓。
可她绝对不敢有任何多此一举的举动。
更不敢轻易在对方身上动手脚。
不然以她的一贯作风,那苏尝、黄河、刘灞桥,与苏稼,都是可以有些姻缘的。
玩弄、操控一洲剑道气运的流转,再以一洲大势砥礪自身大道,就是她的手段。
但是她师兄却远远不正於此,
师兄之天算,堪称匪夷所思。
不然也无法凭藉一己之力,压过整个中土阴阳家陆氏。
在她那师兄眼中,仿佛一直看著所有的天下。
她自言自语道,
“师兄,何为以一消一”
心念忽然一动的田婉,开启了宅子的山水禁制。
隨后她焚香后,从袖中摸出一只签筒,神情凝重,轻轻摇晃。
一支竹籤很快从竹筒中摔出,
她拈起一看,鬆了口气。
虽然不是上籤,却也不好不坏。
中下籤,她很知足了。
比起两天前下下籤,差点让她道心失守的结果,总是好了多。
当时田婉不得不藉助师兄留下的一道护身符,帮忙更换运势。
果不其然,现在时来运转,出现了生机。
虽说依旧凶险,可是她自有应对之策。
心中稍微安心一点的妇人,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只是她並未注意到。
那支被她收回竹筒中的中下籤。
其上的中字,忽然缓缓裂开。
隨后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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