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溪水而来的阮邛,先对这个曾送给自己女儿冷溪鱼,自己也吃了其中两条的红衣小姑娘露出一抹微笑后。
才看向苏尝和他身边的那个斗笠汉子。
这位带著好几件事来的兵家圣人,观察了一下柳树旁的小白驴和那个在他这种上五境剑修眼里极为醒目的养剑葫。
然后他便问了一声那个腰配竹刀的男人,
“可是神仙台魏晋”
斗笠汉子轻轻一笑,“我叫阿良。”
阮邛又把目光投向苏尝。
青衫少年点点头,
“確实不是。魏晋闭关去了,阿良顺便帮他看看毛驴。”
对於同样出身风雪庙的阮邛不认识魏普这一件事,其实也不怪这位兵家圣人孤陋寡闻。
实在是因为那位年轻天才剑修极少待在宗门,动輒行走江湖消失不见。
除了师父忌日的时候才会偶尔出现神仙台附近,其他时候都是独来独往。
所以哪怕是还在风雪庙內的修行者。
也有大把人只知道神仙台一脉有个辈分极高的传人,却不知道对方的具体长相和模样。
瞧见苏尝確认这个汉子不是魏晋后,阮邛心中有些遗憾。
他原本是想趁著这一趟出门,与那位来自自己娘家风雪庙的代表商量一下近期大事的。
比如与真武山瓜分那片斩龙台石崖的章程。
以及他提议的让风雷园与正阳山在神仙台进行生死擂的事情。
没想到对方闭关了,来的人不是魏晋。
不过还有一件事要办的阮邛也没耽搁。
他轻轻一踩脚下溪水,水面荡漾后便浮现出一副动態的画面。
站在溪边的几人,便都看见了白衣少年与宫装妇人的谈话。
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的崔东山信誓旦旦,
“那个苏尝他先是为了过我这一关,强行使用齐静春给他的底牌,受到了剑气反噬。
又在出小镇之后,连挨我们那位大驪藩王十数拳。
即使侥倖突破,也是强弩之末。
娘娘真想要为自己儿子抹除心境上的这个障碍,而做些什么的话,那就趁早別趁晚。
等他喘过气来,恢復状態之后,虽然依旧杀得,但也平白多了些麻烦不是吗』
但宫装妇人却没有直接回应少年国师的侃侃而谈。
她只是眯眼轻声问道,
“国师的境界为何飘忽不定”
与杨老头达成一项交换,还没熟悉运用借来境界的崔东山,白袖一甩,面不改色的说道,
“在修行一种新的秘法,此事关乎大道,就恕我不能与娘娘多言。”
在宫装妇人点点头后。
白衣少年隨后又说,
“小镇千里之地,都属於阮师坐镇。
娘娘要想动手,还是要知会这位兵家圣人一声才好。”
听到他如此说,这位大驪娘娘浮出一抹淡淡的笑,
“这是自然。
如果能用这件事把阮师与大驪捆绑在一起,付出再多陛下也是愿意的。
晓之以理,动之以利。
这些道理我这个妇人家也是懂的。”
腋下夹著对联的崔东山拱了拱手,
“那就祝娘娘万事大吉。
我还有事要做,就不叨扰娘娘游览自己儿子的旧居了。”
隨后这个白衣少年便转身去往了窑务督造署。
只是在走出去好远后。
他忽然抬起头冲蔚蓝的天空眨了眨眼。
坐镇一方便能印照小天地的兵家圣人,再次一脚散去水下的画面后。
阮邛又看著若有所思的苏尝说,
“这是之前的对话了,刚刚那位大驪娘娘已经来找过我了。
许诺四座山头,以及大驪以后对秀秀的证道之路倾力相助。
只要我睁只眼闭只眼,不管他们的行动就可以。”
隨后敦实汉子摇摇头,脸上的表情像是吃到了苍蝇一样嫌弃道,
“不说他们想让我为了这点东西就毁坏自己的规矩。
就说我家秀秀证道,他们文能帮上屁的忙!
这位娘娘真瞧得起自己与大驪!”
听到这话,青衫少年也就没有问这位兵家圣人答没答应的必要了。
心中已经想通崔东山话中意思的苏尝只是笑道,
“阮师可以先把好处收了。送上门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您要是过意不去,大不了我们可以对半分嘛。”
阮邛微微皱了皱眉。
他警了一眼脸上苍白之色还未完全消去的少年,又看看一旁那个自称阿良的男人,语气有些犹疑,
“大驪这些年能聚起南下吞併一洲之势,可不光靠它的铁骑。
其秘密供养著的高境界山上神仙也必然不少。
你自己真的能摆平”
还有井口月、笼中雀以及新得的天真印记没有动用过的苏尝只是点点头,“可以的。”
不知道武道才八境,还受了伤的少年哪来这个自信的敦实汉子,再次看了一眼正挠脊背的阿良,
“难道这位也是上五境”
腰配竹刀的汉子嘿嘿一笑,“一般,一般。”
优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