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之上,最常见的关系,就是座师和门生。
徐溥从景泰五年入仕,直到现在已有近三十年的官场经历,曾经分别在天顺四年,成化十一年和成化十七年担任会试考官,门生可谓众多。
但是,罕有人知晓的是,王质这个成化二十年的进士,也是徐溥的学生。
而且,和普通的师生关系不同,徐溥是王质真正的恩师。
成化十三年,徐溥因母丧丁忧,回乡之后,便在家乡开了一个书院,王质便曾在其中受教。
后来徐溥复职,主持成化十七年的科考,为了避嫌,还特意让王质推迟了一届,参加的是成化二十年的会试。
所以,他们之间的这层关系,京城当中知道的人,并不算多。
“我正是为了内阁的这两份诏书而来。”
徐溥坐在原地,倒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开口道。
王质先是一愣,旋即便反应了过来。
也对,哪有这麽巧合的事,自己这边刚刚闹出了这种场面,偏巧他这位老师就赶过来了。
只是……
“老师早就知道,内阁要将李文祥革去功名?”
王质有些不解,迟疑片刻后,方开口问道。
徐溥点头:“知道。”
“而且,还是内阁次辅刘吉,亲自赶来同我说的。”
“刘阁老?”王质有些惊讶:“老师难道和他还有交情?”
倒也不能怪王质是这般反应,要知道,刘吉可是朝中出了名的贪恋权位之辈,虽然名声没有臭到跟万安一样烂大街,但是,那『刘棉花』的诨号,也确实不是什麽好名声。
徐溥倒是淡定的很,道:“再怎麽说,我们也是同朝为官多年,还是打过交道的。”
他这话说的平静的,但是,王质的脸色却变得有些莫名。
见此状况,徐溥自然明白他在想什麽,摇了摇头,道。
“你还是太年轻,不明白这官场当中,并不都是非黑即白的事,也罢,今日不说这个,我来寻你,是另有要事。”
王质对待自己这个老师一向尊敬,也不敢多言,立刻低头道:“老师请说。”
于是,徐溥指了指他面前的桌案,道:“你可曾注意到,除了李文祥的处置之外,内阁还下了一道诏书……”
闻言,王质先是一愣,随后,很快在面前翻了翻,果不其然,在那份对于李文祥的处置诏书下,还有另一份诏书。
只不过,因为李文祥之事让人太过震惊,所以,他都没来得及看这份诏书。
“这是……”
拿起诏书仔细的看了一遍,王质的脸色也变得有些诧异。
“内阁竟然通过了我当日的那本奏章?”
相对于王质的意外,徐溥就平静的多,他虽然并没有看到那份诏书,但却依旧一副早有把握的样子,提醒道。
“不是通过了你的奏章,只是许令年老无为的大臣,上奏自陈。”
王质看了一眼诏书,发现的确如此,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有些迷惑。
“老师,这其中,可是有什麽玄机?”
事到如今,他也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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