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像这种需要真金白银,以及特定文化、少年心性加持的“浪漫”,她心里很清楚,江航办不到。
生长环境不同,以一周目的江少爷来要求江航,是强人所难。
而这强人所难的背后,仔细想,很残忍。
真正能放在一起比较的,是二周目的“他”。
二周目的“他”和江航的起跑线才是一致的,“他”最终能被调教成什么模样,才是一个拿来参考的金标准。
夏松萝声音放得很软,安抚他说:“放心好了,我不会拿你和江少爷比的。我能分清楚,你俩不一样,他距离你已经太遥远了。”
江航微微怔,他原本真以为,夏松萝会抱怨他不行,差得远。
却从她眼睛里,看到了……怜爱?
说真的,换了别人,谁要用这种眼神看他,江航只会觉得遭受了羞辱。
会想一拳打过去,让对方看看谁更需要被怜爱。
但夏松萝流露出这种眼神,轻而易举就瓦解了他的防御。
要不是金栈这个电灯泡杵在这里,江航恐怕会控制不住,抱住她诉苦。
刚感动几秒钟,夏松萝举例子说:“最简单的,就这块儿手表,你估计要把那辆H2卖了,才有可能买得起,我怎么会勉强你?说起来,你还欠queen多少钱,我回去问我爸要钱,替你还了。”
之前不好说出口,今天她和江航已经是尝试谈恋爱的状态。
身为男女朋友,她有资格替他还钱。
当头一棒,江航的脸色瞬间垮了:“不需要,我要真以赚钱为目的,不会没有门路,也不会穷。”
夏松萝真心实意地说:“我知道,但没必要这么辛苦,我爸这么能赚钱,你干嘛要去外面打打杀杀,赚那三瓜两枣的。”
好得很,江航一点也不想要什么“怜爱”了,只想要尊严,心说这辈子都不可能吃软饭,绝对不可能。
尤其夏正晨还看不起他。
江航岔开话题:“你要想去马六甲,我同样没说不去,‘他’既然许过愿,将来过去还个愿也没什么。”
这个废物,到底还是干了件人事,提前帮自己绑定了老婆。
夏松萝啧啧啧:“真的吗?你可千万不要勉强。”
江航耸肩,无所谓的态度:“这有什么好勉强的,反正你想去巴生港吃肉骨茶,两个地方离得不远,一脚油门的事儿。”
金栈因为好奇查了下导航:“这俩地方相距两百多公里,你一脚油门恐怕到不了。”
江航朝他瞥过去:“有你什么事?你难道还想跟我们一起去?”
“我可真是太想去了,这周目有命去再说吧。”金栈在前面继续“刷刷”翻信纸,“你俩没什么疑问,我就继续念了。”
江航再次警告:“不要自作主张念那些没用的了,先把重点讲了,其他的以后有空慢慢说。”
放心,金栈被他的不知好歹杠怕了,怕弄巧成拙,不会再自作主张。
他一目十行,锁定了一页纸:“这段我觉得有用,是关于徐绯的,他和我们两个一起活到了最后……但这段的重点,其实在于松萝的爸爸。”
说到这,金栈问:“松萝,你三岁之前,叫做夏宁宁?”
“对啊。”夏松萝点了点头,“我小时候骨折之后,我爸才给我改成夏松萝。说是翻了好几个月的词典,才选了这个名字。大概是我骨折的原因,我爸请了大师,觉得需要改名转运吧。”
金栈纠结了下,还是继续说下去:“这是后来徐绯告诉我们的,他在暗杀了那个墨客沈锈之后,解锁了沈锈的手机,发现了沈萝发送的提醒消息,从而盯上了沈萝。”
“徐绯顺藤摸瓜,用沈锈的手机,发送消息给沈萝,约沈萝见面,布下杀局。”
“但当沈萝抵达陷阱之后,隔着人群,徐绯注视着她,迟迟没有动手。”
江航及时制止:“停!”
怎么,徐绯在现在这个世界里,通过网络游戏对他老婆日久生情。
一周目竟然和他一样,也是一见钟情?
“你别误会,徐绯没你这么癫。”金栈猜到他的想法,提前打断他发散思维,“是徐绯看出了沈萝的眉眼,有些像一张照片上的男人……”
……
徐绯在整理师父莫守安的遗物时,发现了一张被仔细珍藏的合影。
照片里,背景是西安的永宁门。
巍峨高耸的城墙下,师父抱着手臂,男人则在旁对着镜头,比着剪刀手。
两人脸上都挂着笑容,看起来很亲昵。
徐绯开始追查照片上的这个男人,得知他叫做夏正晨。
打听到的消息,夏正晨在二十五岁那年初,独生爱女夏宁宁失踪,半年后,他在最风华正茂的年龄,突发心梗去世。
有医院的抢救记录,没有疑点。
徐绯核对时间线,夏正晨去世的第二天,他师父就从日本匆匆回国,没多久,师父也死了。
紧接着,整个镜像遭到了大清洗,除了背景干净的徐绯,几乎全军覆没。
徐绯当时只有八岁,只知道自己是遭人追杀的异种,需要努力学习本事。
具体情况,师父和干爹都没说过太多,想让他们度过一个不那么沉重的童年。
徐绯一直将这张照片带在身上,并试图追查那个失踪的女孩儿。
他强烈怀疑,她可能是师父的女儿。
师父一贯谨慎,会强硬地站出来,大概就是想要抢回这个孩子。
师父的化名是“程安”。
失踪女孩儿名字里有两个“宁”。
而这张以“古长安城门”为背景的合影背面,写着一行漂亮的钢笔字:“朝朝皆如意,岁岁长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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