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恢复得还不错。”
秦尚远犹豫了很久,觉得这是一个还算合适的切入点。
他对这个贸然认他做爹的月神最后的印象,还停留在300年前的红月仪式之夜。
路西法当初费尽心思想要杀死她,但最终也没能得逞,否则马尔科姆·克罗斯也不会持续听到她痛苦的呓语。
如今她从沉眠中再度醒来,月族和黯色蔷薇应该也能从长达几百年的迷失中得到救赎了吧?
“父......秦......呃......”
期待了很久,终于听到秦尚远主动关心的奥希丽丝白如冰晶的瞳孔一亮,下意识地开口。
她的声音薄得像是月下凝结的一层冰壳,却发现自己似乎怎么称呼都不是。
真神位格对于情感的影响在她的灵魂之中消散殆尽,她又退化成了“暗之恶魔”。
奥希丽丝眼神躲闪着,她微微偏侧泛起红晕的脸颊,身前的手指不安地搅动了几下,最终决定放弃称谓。
在中世纪的欧洲,人们普遍在墓室、教堂的壁画上赋予黑夜女神以“母亲”的形象,那些辉煌的壁画中,她也是一位胸怀宽广,温柔沉静,披着黑纱的成熟女性。
在人们眼中,她会包容、照亮、引导黑暗中的迷失者,就像母亲一样宽厚温柔。
但奥希丽丝其实一直是个敏感的孩子。
即使她是所有信徒眼中守护黑夜的“月亮”。
“长乐冥界是您和芙罗拉阿姨给我的礼物,能够滋养我......那些伤痕,自然也就不值一提了。”
她恢复得的确很好。
秦尚远初见她时见到的那些骇人伤痕已经完全愈合了,此刻的奥希丽丝看起来就像是一尊纯白无瑕的希腊雕塑。
不过她说长乐冥界......是他和芙罗拉留给她的礼物?
因为堕神躯的缘故,历史长河中的秦尚远每隔一个特定的周期都会沉睡。
秦厌以前的记忆他都遗忘了,但他隐约记得艾无常说过,在前往华夏之前,堕神躯一直在北非地区游荡。
那时的古埃及人将他当做太阳神来供奉,新晋的生命之神芙罗拉则滋养了尼罗河两岸的农田与植被,让这片炎赤之地变得郁郁葱葱。
......
甚至存在着这么一种可能,他和芙罗拉就是整个古埃及神话体系的源头。
但因为某种原因,他最终离开了那里,沿着丝绸之路前往华夏。
芙罗拉为了追随他,将冥神的权能交给奥希丽丝后,也装疯卖傻扮成胡人舞女歌尔灿随着商队混进了大唐长安。
而那之后的尼罗河,就由奥希丽丝一人管理。
这些年来她尽心尽责,即便是在神弃之夜毁坏白银,自身重伤之后,她也依旧坚守着灰海的黑夜,纺织收留那些无归的游魂。
秦尚远默默注视着奥希丽丝那张藏着紧张、期待和不安的脸,一时间思绪万千。
自己当初......究竟跟她说了什么才让她这么坚定?
按理说一头恶魔,又何必为了人类做到这样的地步呢?
贝丹身边飘带环绕,她不动声色阅读着空气中的氛围。
‘月亮......是秦尚远的女儿?’
‘那我若是和他结合,岂不是白捡一个女儿么?’
贝丹脑海中缓缓浮现出老公孩子热炕头的温馨画面,短暂沉溺了片刻。
“贝丹你笑什么?”秦尚远有些意外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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