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一只灰扑扑的破旧娃娃滚出傀儡身，阿佑用仅剩的一只纽扣眼睛冲吕燕眨了又眨。
一团澄澈的情感飞入阿佑身体，与血管一起构建出完整的吕燕。
吕燕将它捡起来，心疼地抱在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
阿佑摩擦周边的灵力，说：“没关系。”
“你爱妈妈，妈妈爱你，我也像你们这样爱着你。”
“燕燕一定要和妈妈平平安安回家。”
“回蓝星的家。”
阿佑的眼睛逐渐黯淡。
在生命的尽头，它唱起那首歌谣。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但唱到一半，它没了声。
一旁的姜繁生听到，愣了一下。
随即摸出心笙吹奏起小星星的音律。
清脆悠扬，笼罩在三人身上的阴霾在这一刻全部散去。
原来真的会遇到来自蓝星的星星。
多年的怨终于解除，误会再次变成浓烈的爱。
吕云舒和吕燕的身躯淡化、朦胧，一点点飘离地面。
她们要化作夜空的星星离开了。
吕燕是想把阿佑一起带走的。
但阿佑和她们不同，阿佑由这个世界的材料制成，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
阿佑穿透吕燕的手在往下坠落。
吕燕伸出手，召来几块散落在地上的骨头，三两下捏成一大一小两个骨娃娃，大的代表妈妈，小的代表她。
她与吕云舒一起亲吻阿佑额头，用爱修补好阿佑的身躯。
“阿佑要好好长大。”
“我们也爱阿佑。”
“我们会一直陪在阿佑身边。”
吕燕把阿佑轻轻放到地上，同吕云舒一起向众人道别。
“很抱歉伤害了你们。”
“很感谢你们这份恩情。”
“再见。”
她们化成闪耀的星点，隐入夜空中消失不见。
阿佑随即站起身，抱着和自己一般身高的骨娃娃望着她们离去的方向。
爱是铭心的，它没有随着她们的离去遗忘曾经的一切。
今后都不会。
“这样就可以了吗？”梦昔琂低声问，“她们，真的没有活的机会了吗？”
惑芊脸上没太大情绪起伏，淡淡道：“她们早就死了，现在的消失对她们来说是一种解脱，不用接着管她们了。”
说完，惑芊闷闷深呼吸一口气，问一旁仍未停止哭泣的灵灵一：“你究竟要哭到什么时候？”
“那熊都没哭呢，你凑什么热闹？”
灵灵一抹掉眼泪，对上梦昔琂担忧的目光，悲痛地问：“爱，不应该是美好的么？”
“为什么，为什么它让我感到如此痛心？”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又哭了一会儿，灵灵一忽然回忆起曾经，很久以前她好像也问过青鸟羽裳。
那时候羽裳带着她游历世间，寻找情、体验爱。
她看着哭泣的生灵问：“为什么它们都在哭？”
“爱是伤心的东西么？”
羽裳过了很久回答她：“因为爱，”
“刻骨铭心。”
——
深渊，宋时清一如既往带着群星游荡。
忽然两颗微弱到近乎可以忽略的星星骤亮，星芒大了好几倍。
宋时清面露喜色，抬手拂过它们。
“有人忆起了你们，可以离开这里回家了，恭喜。”
宋时清抬起笛子，吹奏曲子送走这两颗星星。
星星飘出深渊刚来到生界，正好被一个装有整片星河的透明玻璃瓶罩进去。
拧紧瓶盖后，蓝漾用尾巴圈住瓶子，轻盈跳进空间裂缝消失不见。
『我带你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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