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一下耽搁,许副将朝那两名追击的士兵使个眼色。
士兵心领神会,两把长刀一左一右,看似凶狠地劈下,刀锋却擦着刺客的后背和脖颈砍空!
“呼——”
刀风刮得刺客后颈生疼,他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有别的念头,手脚并用地翻上院墙,回头看看院中炼狱般的景象,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里。
【我去,这配合,这走位,这刀砍空,带起的风都刮得人脸疼!专业,太专业了!不去横店领盒饭都屈才!】
“别让他跑!”赵骁大喊,抬脚就要去追。
“穷寇莫追!”许副将再次恰到好处地拦住他,反手一刀将面前的对手劈翻在地。“先保护先生和夫人要紧!”
【演,你们接着演。】
【奥斯卡欠你们俩一座小金人。】
沈曼曼看着那名刺客消失的方向,再看看场中配合默契的“敌我”双方,终于彻底明白。
这是一场戏。一场演给那个逃走的刺客,以及他背后的人看的戏。
很快,屋内外所有的刺客都被“肃清”。
许副将把刀收回刀鞘,走到蔺宸面前,抱拳行礼:“将军有令,彻查城内奸细,不想竟惊扰先生,许某失职,还望先生海涵!”
他的目光扫过一地狼藉,和那股散不掉的烧烤料味,眼中闪过一丝古怪。
“此地不宜久留,为保先生与夫人安全,将军已在府中备下客房,请二位移步。”
蔺宸扶着墙,慢慢站直身体,脸上还带着一丝“后怕”的苍白:“如此,便有劳将军。”
他看了一眼还抱着凳子、惊魂未定的沈曼曼,朝她伸出手。
沈曼曼立刻心领神会,扔下凳子,从床上爬下来,乖巧地站到他身边,扮演一个受惊过度的普通家眷。
赵骁看着这两人,又看看许副将,脑子已经成一团浆糊。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只能压下满腹的疑问,跟在许副将身后,护送着两人离开这间血腥的客栈。
孙世州在自己的府邸里,像一头困在笼子里的肥猪,来回踱步。
地上的名贵波斯地毯,都被他踩出一条印子。
他派去的人,已经去了快一个时辰,却一点消息都没传回来。那两个“商人”的眼神,像刀子一样,一遍遍在他脑子里剐着。
他越想越怕,越想越不对劲。
就在他快要把地板踩穿的时候,一道黑影,跌跌撞撞地从墙头翻进来,重重摔在院子里。
正是那个逃回来的刺客。
“大人!不好了!”刺客连滚带爬地扑到孙世州脚下,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孙世州心头一沉,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说!怎么回事?人呢?”
“死了!都死了!”刺客脸一下就白了,颠三倒四地喊道,“我们刚动手,周周烈的人就杀出来了!”
“什么?!”孙世州整个人都懵了,手一松,刺客瘫倒在地。
“周烈的人?他怎么会知道?!”
“他们他们好像是去保护那两个商人的!”刺客惊魂未定地回忆着,“那个许副将,还叫那个男的‘先生’,女的‘夫人’,说要请他们去帅府!”
“帅府”孙世州嘴里嚼着这两个字,脸上的肥肉一跳一跳,像是被针扎了一样。他只觉得后背发凉,一股冷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的脑子飞速转动,将这几天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
那两个商人,根本不是什么狗屁义商!他们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周烈那个老东西,果然已经开始查自己了!今天在军营里的一切,都是在演戏,目的就是逼自己动手!
完了。
这是一个圈套,一个彻头彻尾的圈套!
落到周烈手里,以他那刚正不阿的性子,自己贪墨军粮的事一旦败露,绝对是千刀万剐的下场!
不,不能就这么等死!
孙世州眼里的恐惧渐渐被一种疯狂的狠厉取代。既然周烈不仁,就别怪他不义!
他猛地站起身,对着黑暗的角落,嘶声喊道:“来人!备马!我要立刻出城!”
他要去一个地方。
一个连周烈都绝对想不到的地方。
他要去见,他真正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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